“…………”江予默默地算了下时间, 讪讪,“吱吱对不起,你继续睡。”

  “算了。”江稚说,没让他挂电话。

  那边窸窸窣窣, 听上去是江稚坐了起来, 还有一道男人低沉的询问,他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低声和他说了句什么, 江予没听清, 但很快听见一声很轻微的啾声,像在和谁接吻。

  江予挠了挠腮帮, 把手机放眼前看了两秒, 才重新贴到耳朵边。

  这次,那边没其他声音了。

  “庄敛在我们家?”江稚单刀直入。

  江予沉默了两秒, 才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顿了顿补充, “昨天晚上我带他回来的,哥。”

  “你心虚什么?”江稚叹了口气, “你们和好了?”

  江予本来想说没有,但又不想让他哥担心,敛着眼皮琢磨了一会措辞, 还没说话,就听见他哥说, “他改了吗?还欺负你吗?”

  江稚对弟弟和庄敛之间发生的事的了解只停留在“欺负”的层面,并不知道内情。

  “他如果没改,就把他赶出去, 你不用怕。”江稚说,“秦家会帮你。”

  江予不懂, “秦家?”

  他知道如果秦晟知道实情后肯定会帮他,但秦晟到底还只是继承人,再想帮他,可能都会有心无力。

  “哦。”江稚云淡风轻,“我和秦铭结婚了。”

  秦家的家主虽然不是秦铭,但秦家也并非秦家主的一言堂,秦铭在秦家的地位也举足轻重,他比秦晟更管用。

  秦铭三十二,始终未婚,一直都是申城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和江稚在伦敦结婚了。

  江予惊讶地微微睁大眼,没忍住说,“吱吱你!”

  “昨天。”江稚继续平淡地说,“还没告诉其他人……你想说什么?”

  江予呐呐,磕磕绊绊地说,“没想到你竟然是背着父母偷偷和野男人领证的叛、叛逆小孩!”

  “……小告状精怎么说话呢?”江稚恼怒,倏地把话题扯了回来,“爸妈还不知道陈姨和周管家回家了,我先帮你瞒着,你好好处理你和庄敛的事。要我回来吗?”

  江予心里紧绷的弦徒然就松懈下来,捏着指尖,说,“不用了。”

  他顿了下,“谢谢吱吱。”

  “臭弟弟。”江稚说,“挂了。”

  电话被挂断了,江予在原地站了会才打算离开,转过身,却看见庄敛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后,阴沉沉地盯着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江予突然对上庄敛阴暗多疑的眼神,没控制住颤了下指尖,眸光也抖了下,镇定自若地问,“庄敛,你什么时候来的?”

  庄敛慢慢靠近,牵住了江予的手,阴晴不定的眼神在他脸上逡巡,意味不明地低声问,“宝宝在和谁打电话?”

  “我哥。”江予诚实地说,庄敛刚才就站在他身后听,他没办法说谎,“你让陈姨和周叔回去了呀,吱吱在问我。”

  庄敛显然早就猜到了电话对面的人是谁,见江予没有撒谎,眉宇中的阴沉散了一些,低头亲他的软腮和嘴角,抽走了他手里的手机,牵着他下楼,夸他,“宝宝好乖。”

  江予跟在他身后偷偷地擦拭被亲过的腮帮和唇角,乖乖地跟着他下去。

  “但是宝宝。”庄敛突然转回头,低声说,“下次打电话,要和小狗说。”

  他说,“小狗帮宝宝保管手机。”

  江予心底一沉。

  庄敛已经恨不得把他绑在腰带上了,如果再把手机交给他,那他给闻老先生打电话的机会就会很渺茫。

  再加上,秦哥答应了他要帮他找闻老先生的联系方式,那就肯定会找。

  如果到时候发过来,不小心被庄敛看见了……

  没得到他的回应,庄敛转回头,轻声说,“宝宝?”

  江予抿紧了嘴角,浅色瞳仁直勾勾地看着他,说,“不行。”

  “……‘不行’。”庄敛面容微沉,收紧下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尾失去控制抽搐了几下,他低喃地说,“为什么不行,宝宝?”

  “小狗知道了,宝宝想离开小狗。”

  他混沌的理智似乎在一步步走向崩坏,他转过身,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硬挤出来,阴恻恻地说,“宝宝,为什么,想离开,小狗?”

  “你正常点,庄敛。”江予看见他这样,有些害怕,呼吸变得微微急促起来,手心也冒了点汗,说,“我们说好了,你只要正常点,我就不会离开你,你不能收我手机。”

  “我不正常吗,宝宝?”庄敛死死盯着江予,低声问,“小狗这么爱你,是不正常的吗?宝宝?”

  他的眼神阴鸷,充斥着虬结狰狞的疯意。

  ——庄敛早上是不是没吃药。

  江予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后背冒着冷汗,看着他,逼自己冷静,说,“你不能凶我,庄敛。”

  他咽了咽口水,迎上庄敛的目光,微微睁大眼,让自己看起来更诚恳,说,“你要对我好一点,不要凶我,这样,我才能继续喜欢你。”

  江予诱哄地说,“你不想我喜欢你吗?”

  “我喜欢你了,你就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庄敛,你真的不想吗?”

  “……”

  极大的诱惑摆在面前,庄敛病态混沌的目光停留在江予脸上,片刻,才低缓地说,“……对不起,宝宝,小狗不凶宝宝。”

  “然后呢?”江予小声引导,“你应该收我的手机吗?”

  “……”庄敛无声无息地注视了江予两秒,才略微带着不解,说,“这样,是对宝宝不好吗?”

  江予反问他,“你觉得呢?”

  “明明是很爱宝宝,小狗才会帮宝宝保管手机。”庄敛嗓音低哑滞涩,“想让宝宝依赖我,让宝宝永远离不开我……好爱宝宝。”

  江予听得头皮发麻。

  “可我不喜欢这样。”他鼓起勇气,说,“你把手机还给我,我不离开你。”

  “……”庄敛盯着他,凝着眉心,似乎有些动摇。

  “我保证。”江予赶紧说,“真的。”

  庄敛用力攥紧手机的那只手微微卸了点力,江予飞快掠了眼,没让庄敛发现,也没敢伸手主动去拿。

  庄敛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劲,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疯。

  江予猜他这样有可能和昨晚他突然咬他有关,有些后悔刚才没看睡眠记录,不敢刺激庄敛,飞快权衡利弊,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了庄敛,说,“庄敛,我不离开你,你要信我。”

  “我脖子上的痕迹是你弄出来的,对不对?”江予微微侧着脖颈,露出白皙皮肉间显眼刺目的痕迹,“你看,我昨天晚上都没醒,我能在你身边睡这么沉,你还觉得,我会离开你吗?”

  庄敛只要稍稍低眼,就能看见昨晚被他弄出来的痕迹,他嗅着江予脖颈间散发出来的迷人馨香,被反复撕扯沉沦的理智终于得到了救赎,从水深火热中脱离出来。

  “宝宝。”庄敛着迷地低下头,挺拔的鼻梁在江予颈窝间蹭来蹭去。

  很痒。

  江予抿紧了嘴唇,忍着那股痒意。

  但很快,他就感觉庄敛张开嘴用力咬住了他的脖颈,炙热的吐息烫得他敏感地一哆嗦,手指攥紧了庄敛的衣服。

  “好爱你,宝宝。”庄敛叼着那块薄嫩的皮肉反复地吸||吮舔||舐,低声呢喃,“你还在。”

  “我在。”江予贴在他耳边说,他听不太懂庄敛在说什么,抱着他,一边思索等会该怎么劝庄敛去吃药才不会刺激他,一边给发疯的庄敛一点甜头,手指插进他后脑勺的发根慢慢地捋,“你可以咬重一点。”

  庄敛呼吸沉重,听话地咬重了一瞬。

  江予痛得差点哭出声。

  他一身皮肉长得嫩,即使是只被咬了一瞬,还是很快落下了一个狰狞的齿痕。

  ……舍不得。

  庄敛很快松开了牙齿,慢慢地用湿||滑的舌头舔平齿痕,疯狂地喃喃,“宝宝,宝宝……”

  江予眼皮薄红,捋着他的发根,低低地“嗯”了几声。

  他们都没注意到楼梯处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冒出个头,直直地撞上了他们,猛地停下来,挠了挠头,“哎哟卧槽,看来铁汁来得不是时候?”

  “……”江予偏过头,看见了戴子明一脸懵逼地站在楼梯那儿,猛男忸怩。

  戴子明尬笑了几下,然后幽幽地说,“你俩这是在干啥呢?”

  江予表情微僵,却没推开庄敛,用眼神指使戴子明离开。

  戴子明一边嘀咕一边下去了。

  江予很快感觉庄敛松开了他的颈肉,低淡地说,“宝宝,他怎么知道你家的密码?”

  听上去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疯了。

  但江予怕又会卷土重来,没敢松懈,说,“待会你把它改了。”

  这个答案明显取悦了庄敛,庄敛低闷笑了下,放开了江予,直起身前又亲了亲江予软软的唇,抹掉他脖颈上的口水,牵着他,一起下楼。

  手机依旧在他手上,江予懂得见好就收,没催促他把他还给他。

  下楼之后,庄敛压着他坐在餐桌前,将还冒着点热气的早餐放在他面前,又随手把他的手机放在他面前,说,“宝宝,吃饭。”

  “吃什么?”戴子明溜溜达达过来,看了看餐盘里的东西,“培根,煎蛋,这什么?肉肠?啧。”

  江予见庄敛唇角开始下压,连忙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他不是让他和秦晟都别过来吗?!

  “哦,听说你家哈哥要被送走了,我过来接它。”戴子明抬起下巴指了指在小花园里撒野的哈士奇,说,“我寻思小鱼你这么喜欢哈哥,怎么也不可能把它送走吧?过来一看,果然是有人在和哈哥争风吃醋。”

  戴子明边乐边冷冷地看着庄敛,“铁汁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和狗争风吃醋的人。”

  “连条狗都容忍不了。”

  “啧啧啧。”

  滋啦——

  餐刀摩擦餐盘响起刺耳的声音,江予看了眼庄敛阴晦冷凝的脸色,顿觉不妙,赶紧踢了下戴子明让他别说了。

  戴子明嫌弃地“啧”了一声,跑出去逗狗去了。

  餐厅里只剩下餐刀切割食物的声音。

  江予很快吃完,又喝掉了庄敛给他接的水,才拿起手机看陈姨和周管家给他的留言。

  陈姨和周管家知道他耳朵不好,给他发的文字,除了说明庄敛让他们离开之外,还让他们把小乖带走。

  他们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哥,他哥发消息给了戴子明,让戴子明把小乖暂时接出去溜达几圈,等江予醒了再决定。

  “……”江予敛着眉睫,心说,他哥刚才怎么不说?

  他没有问庄敛为什么要把小乖送走,只是分别回复了陈姨和周管家之后就放下了手机,默默看着庄敛。

  庄敛去了意大利两年,接受过礼仪方面的教育,使用刀叉的动作优雅而绅士,除了阴郁晦涩的脸,谁也看不出来他是个疯子。

  庄敛吃完早饭,当着江予的面,又拿出了那瓶药,倒了两片药片出来塞嘴里慢慢咀嚼,才缓缓抬起眉宇,抹去江予唇上的水色,低声说,“宝宝,吃饱了吗?”

  江予点了点头,将空盘子递给他,跟着他进了厨房,看着他洗干净了盘子,最后慢慢地洗着手,他听见庄敛说,“宝宝不问我为什么要把它送走吗?”

  江予沉默了一会,配合地说,“为什么?”

  “因为我嫉妒它。”庄敛低声,“我嫉妒它这两年都是宝宝唯一的小狗,享受着宝宝的抚摸,亲吻。宝宝,我好嫉妒它。”

  “从昨天看见它,我就想掐死它。”庄敛冰冷地弯了弯唇线,偏过头,盯着江予,“宝宝,你想把它留下来吗?”

  “……”江予一言不发地收紧了扶着门框的手指。

  庄敛太可恶了。

  他明明已经看出来他想把小乖留下来,还这么威胁他。

  小花园内,戴子明还在和哈士奇交流。

  哈士奇被养得很好,皮毛蓬松,两只耳朵捏着很软,耳朵内侧还是淡淡的漂亮粉色。

  “哈哥,待会你……”戴子明凑在哈士奇耳朵边嘀嘀咕咕,然后说,“明白了吗?”

  哈士奇扬了下狗头,“嗷呜!”

  戴子明十分满意,继续叽哩哇啦,“然后你……”

  哈士奇:“嗷呜嗷呜!”

  “哈哥,牛!”戴子明吭哧吭哧竖起大拇指,站起身拍了拍哈士奇的屁股,说,“走你!”

  哈士奇得意地盯他一眼,跳起来“tui”了他一下,然后蹿了出去。

  “…………”戴子明满头问号,“???”

  哈士奇蹿到了小花园的角落,就地一滚,把角落脆弱的花花草草滚塌了,又叼着戴子明找到的水管,淋湿透角落的泥土,扔开了水管,快活地在泥土上面打滚,把泥土搅成泥浆,干净蓬松的毛发结满了泥块。

  戴子明乐,“妈的,咱哈哥是哪儿来的聪明蛋,真特么牛逼。”

  戴子明心虚地回头看了眼小别墅里面,见没人,才松了口气,又往里面走,看见没人发现他和哈士奇在使坏,才放心了下去。

  他知道负责照顾江予的陈姨和周管家都暂时回家了,别墅里只剩下了江予和庄敛。

  庄敛不可能会让江予收拾小别墅,所以戴子明让哈士奇去捣乱,打算等它捣完乱就拎着狗跑路。

  在戴子明离开小花园的那几分钟,在泥浆里打滚的哈士奇突然停下来,从花花草草里冒出颗头,突然夹着尾巴出来挑了块干净的地方,抬起后腿撒了泡尿,然后在里面大滚特滚。

  等戴子明出来的时候,它已经一身脏污出现在他面前,迫不及待就往里面冲。

  戴子明乐见其成,把它让进去,满意地看它在小别墅里释放天性。

  江予原本还站在厨房门口,生气地咬着腮帮,沉默以对庄敛的威胁,余光却突然扫到了一只大黑耗子在客厅里蹿来蹿去,一顿。

  ……这什么?

  江予微微睁大了眼。

  大黑耗子兴奋地甩着舌头朝他们奔来,仰天长啸,“嗷呜!嗷~呜~~~”

  等它跑近了,江予才看见是小乖。

  小乖半个身体蹭着地面,在地板上蹭来蹭去,留下一道道泥浆。

  “嗷呜!”

  “…………”江予大惊失色。

  哈士奇蹭向江予,江予下意识躲了,于是哈士奇一头创到了庄敛的腿上。

  庄敛阴晦地盯着它。

  哈士奇也盯着他,蹦起来,正要甩着湿淋淋的脑袋蹭庄敛的小腿,庄敛脸色阴沉得厉害,刚抬起脚,准备踹飞它,江予就见势不妙赶紧拉开了庄敛,挡在他面前,没让小乖蹭上。

  “宝宝。”江予听见庄敛阴恻恻的嗓音,“你闻到了吗,它身上有股尿骚味。”

  “…………”江予崩溃地看着哈士奇。

  哈士奇又嗷呜嗷呜叫着蹿出去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怪味。

  江予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干呕。

  庄敛牵着他出去,说,“宝宝,还想留它吗?”

  哈士奇疯了一样在客厅里乱蹿,江予一阵精神恍惚。

  庄敛露出一个卑劣又愉悦的笑容。

  戴子明躲在外面当不知情,掐着时间准备进去,就看见一条狗被赶了出来,一条狗绳被扔在了他手上,门被哐当一声关上了。

  连把狗扔出来的是谁他都没看清。

  “……我去。”戴子明唏嘘,“哈哥,你怎么这么厉害?”

  哈士奇:“嗷呜!”

  戴子明摸它狗头,顿了顿,感觉手感不太对,低头一看,他哈哥脑袋是湿的,原本以为是被刚才水管里的水喷到了,迟疑地把手伸到面前闻了闻,突然yue了一下,崩溃,“卧槽哈哥,你怎么滂臭?!”

  “你特么怎么尿头上了!”

  哈士奇得意地甩着尾巴,雄赳赳气昂昂地踏着脚步走在他前面。

  ——

  哈士奇弄出来的局面最后让庄敛叫人收拾了,顺带收拾了花园角落的花花草草。

  当天晚上临睡前,秦晟突然给江予发了一个无意义的符号,于是江予就知道了,秦晟已经找到了闻老先生的联系方式。

  秦晟没有直接把联系方式发给他,大概也在顾虑庄敛会看见。

  他没有多虑,这条消息弹出来的时候,庄敛正抱着他,目光停留在他手机屏幕上。

  当着他的面,江予没有忽略这条消息,直接回他:怎么了秦哥?

  秦晟肯定会懂他的意思。

  很快,秦晟回他:你哥结婚了,你知道了?

  “……”江予感觉庄敛在亲他的耳廓,回头看了眼他,才回秦晟:嗯。

  秦晟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江予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他哥和秦铭偷偷去伦敦结婚会瞒着其他人,又问:你怎么知道?

  秦晟:秦铭发朋友圈了。

  江予退出去看了眼朋友圈,看见他哥和秦铭一前一后都发了,顿了顿,试探:我哥没发吗?

  秦晟:嗯。

  江予:。

  他又和秦晟聊了几句,似乎就到了庄敛容忍的界限,庄敛拿掉了他的手机,低声说,“宝宝,理理小狗。”

  聊到这,秦晟不会把联系方式发给他了。

  江予放心地让他把手机拿走。

  总算有了闻老先生的联系方式,江予心中的大石落下。

  可惜现在庄敛已经洗过澡了,不然他可以趁庄敛洗澡的时候偷偷联系闻老先生。

  江予被紧紧嵌进庄敛怀里的时候还这么想,他精神松懈下来,又到了生物钟的睡眠时间,很快就变得昏昏欲睡。

  他没取助听器,周围只剩下庄敛的呼吸声,很轻,几乎让人听不见。

  他不知道庄敛捏着他的手指用指纹解开了他手机,又录进了他自己的指纹,重复锁屏,又用指纹解锁。

  庄敛愉悦地弯着唇角,低着头亲吻他,揉捏着他耳垂,又小声地叫他,“宝宝。”

  “嗯……”江予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小狗○了。”

  “小狗好想和宝宝做○。”庄敛指尖从他的耳垂滑到他的颈侧,缓缓摩挲着白天被他咬出来的痕迹,“宝宝同意吗?”

  江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被烦得皱起了眉,唇齿有些不清晰,想要伸手摘掉助听器,却被阻止,“好困了,我要睡觉……”

  庄敛湿湿地舔吻他的耳垂。

  片刻,他挤到了江予面颊旁,低声说,“宝宝,睁眼。”

  江予本来不想理他,但庄敛一直闹他,他不得不艰难地睁开了眼,实际上精神已经陷入了沉睡。

  庄敛用江予的手机拍下了他们在床上的合照,然后发了朋友圈。

  江予:我的狗。【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