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望初走到肖凌面前,却发现肖凌似乎不太健康。

  男人的眼窝在光线下盛着浅灰色的阴影,他的身形高而瘦,气质清冷,站着那里如屹立的青竹,像是古时候的公子,灰色的眼眸沉静而温柔地看着他。

  阮望初心停跳了一拍:“你记得我吗?”

  肖凌蹙着眉回想,稍后他浅浅摇着头,有些苦恼:“抱歉,我们应该是不认识的,但看着你,我又有种熟悉的感觉。”

  阮望初有些失望,但当他看见对他抿唇微笑的男人,心里又变得

  肖凌来找他,肯定费了很大的努力,他怎么还能苛求呢?

  阮望初调整好情绪,眉眼弯弯,配合着青涩的面容,显得阳光而开朗。

  “你好,我叫阮望初。”他抱起地上的滑板,指了指门外:“我们出去聊吧。”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听着肖凌咳嗽了几声。阮望初提起了心:“你的身体不好吗?”

  虽然他看起来比肖凌更像病号,但是在得遗传病前可是很少生病的,所以自认为有立场对肖凌发言。

  肖凌摆摆手:“只是风寒,不是大毛病。”

  阮望初眉毛一皱:“风寒也要重视,不然可能会变得更严重。”

  “好。谢谢你关心了。”肖凌笑了下,又提问道:“要去吃饭吗?”

  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是事儿,正好到了饭点,阮望初欣然同意。

  餐厅内,肖凌将勾好的菜单递给了阮望初。看着全是他喜欢的东西,阮望初一愣:“你喜欢甜口吗?”

  肖凌否认道:“甜口对我来说一般。不过我觉得很适合你。”他抬了抬手:“怎么?还符合你的口味吗?”

  阮望初放下菜单,捏了捏鼻子,让它不要再发酸。

  他应和道:“非常符合。”

  午餐时间结束,阮望初还不想和肖凌分开,他提议去看电影,两人买了连着的座位,阮望初坐在影院椅上,看着姗姗来迟的肖凌一手拿着爆米花桶,一手拿着果汁。

  肖凌对上阮望初的视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觉得气泡水不太好,就买的果汁。”

  为什么说抱歉,是因为猜到了他更喜欢气泡水吗?

  阮望初接过饮料,吸了一口。

  他是否知道这是最后一个世界,所以跨破时空来找他的同时还尽力想保住记忆呢?

  他是否跟他一样,觉得不舍呢?

  想到再也没有以后,阮望初看了眼肖凌,又低下头。

  他不在了,肖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电影结束,肖凌将阮望初送到家,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基本礼貌。

  别墅前,肖凌点开腕表:“光脑联系方式,加一下吗?”

  阮望初点头:“好。”

  交换完联系方式,就要说再见了。两人互相道别。阮望初回到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竟发现肖凌还留在原地。

  他打开光脑,朝肖凌拨去,肖凌的虚拟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阮望初语气很冲:“你站了多久?怎么不回去啊?都多晚了你知道吗?”

  肖凌刚想说话,就不停地咳了几声:“等下我就(走)……”

  “哎你别说了,等我!”阮望初挂断通讯,捡起一件外套穿上就下了楼。

  夏夜凉爽,但偶尔的疾风还是能吹的人心凉。阮望初跑到肖凌面前,喘着气:“怎么不回去呀!”

  肖凌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我总觉得你随时会离开。我不想分开。”

  阮望初当然知道肖凌在说哪件事,对于分别,他也是同样的不舍。短暂的思考后,阮望初咬住下唇:“那来我家做客吧。我跟家人解释下,他们不会拒绝的,家里也有多余的房间。”

  肖凌异常反对:“不行。我马上就走。”他唇角扬起个弧度:“抱歉,打扰到你了。”

  阮望初:“没有!”

  “不过,这个给你。”

  一朵黄蕊蓝瓣小花被放进阮望初摊开的掌心。那花真的很小,像是天上的繁星。它悄悄地躺在阮望初掌心,似乎不一会儿就会因为人体过高的温度变蔫。

  “这是……”阮望初都不敢合上手,怕把它压坏,也不敢就这样躺开,不然一阵风就吹跑了。他只得两只手笼着,小心地呵护它。

  肖凌微:“勿忘我。”

  *

  虽然相见的第一天就表白,但面见家长却是在一年后。对于拐跑自家孩子的野男人,阮家人都下了心思去考察,肖凌受到好一阵磋磨。其中,阮望台将一间小公司交给他,只为考验他的能力,肖凌起早贪黑,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而看见两人是如何相处后,家人也逐渐接纳了肖凌。

  两人预计在后半年结婚,阮望初搬了出来,和肖凌住在另一栋房子里。

  肖凌每天公司和家两点一线,而阮望初却没定性:这一年他学了烘焙、调酒,干过讲解员、修车工,参加过骑行活动、义卖捐款,按他的话来说,他是在了解这个世界。

  没有人阻止他,倒是肖凌往往会为他脸颊上染的灰和身上的淤青心疼。不过这段时间,阮望初外出的频率少了许多,他时常呆在家里,据肖凌观察是在学习素描。

  某天,肖凌回家惊讶地发现画板不见了。他问:“不学了吗?”

  虽然少年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可绝不是三分钟热度,这次这么快更换目标不符合少年的习惯。

  阮望初郁闷道:“太慢了……”

  肖凌问什么太慢了,他又不肯说了。

  几天后,肖凌发现少年在捣鼓摄影,听他所说:“这正正好!我早该想到的!”肖凌看见他郑重其事地对着一本打开的书拍,然后珍重地查看起相片像是得到什么宝贝一般。肖凌想:果然是少年心性。对什么都感兴趣。

  肖凌时常发现少年在拍自己,少年也没隐瞒的意思。肖凌乐意做相片里的主要角色,配合得不行,就这样,这个爱好持续了很久。目前看来,有持续一生的倾向。

  肖凌问:“那么多相片里,你最喜欢哪张?”

  阮望初扬着下巴,像只趾高气扬的猫咪:“你猜?”

  肖凌想了想:“跟我有关吗?”

  阮望初:“跟你送的礼物有关。”

  肖凌看着阮望初脖子上一经戴上就再未摘下的项链,问道:“是这个吗?”

  阮望初将项链摘下,将那小小的吊坠打开,里面是张和小拇指指甲盖一般大的相片。

  他指着相片:“是这个。”

  肖凌很意外:“你把它改了。”他原本送的吊坠不是可以翻盖的。肖凌接过吊坠,凝视着里面的相片:“这是……干花?”

  阮望初慵懒地眯了眯眼:“嗯,你送的。花会枯萎,我便把它夹在书页里。可干花太脆弱,总有一天会化成齑粉,不如这样保存。”

  肖凌的灰眸颤动着,他望着巧笑倩兮的少年,一时说不出话来。

  *

  阮望初的脾气变得很坏。

  这不是肖凌说的,是阮望初自己认为的。

  肖凌工作能力出众,离总经理的位置差的也就是时间。他越来越忙,这周周末和阮望初约好去糖果diy,可却有人来访。

  来人是贵客,关乎公司合作,肖凌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匆匆将人打发走,却见少年已经生了气。

  肖凌揉揉太阳穴,知道要劝很久了。他尝试解释着:“于礼应该见上一面,将别人拒之门外不好。”

  阮望初点点头:“对,肖经理真讲礼貌,见上一面就花了一个钟头。”

  肖凌叹口气:“直接赶别人走不太好,就留他下来喝了几杯茶。”

  真相是肖凌早就暗示那人离开,可那人装作不懂,打了好几句机锋。来来回回,硬拖到肖凌脸色难看才不甘心地走了。

  肖凌有些后悔给那人开门,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尽力挽回。

  肖凌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阮阮,走吗?你不是期待了很久吗?我们现在去,把做回来的糖果带回家好不好?还可以带给你的哥哥和爸妈一些。”

  阮望初头蒙在被子里,传出的声音闷闷的:“我没心情了。”

  肖凌知道他是想去的,不然不会是这种态度。他哄着把人挖了出来,却被阮望初强烈反抗。

  “我不去!!”阮望初吼道,声音大的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看着肖凌茫然无措的样子抿了抿唇,用正常音量重复了一遍:“我不去了。”

  “阮阮,对不起,我……”

  “我现在不想听,你出去吧。”

  空气沉默了会儿,随后传来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阮望初头罩着被子,蜷缩在这宽阔的床上,失神地将项链的吊坠握在手心摩挲。

  而另一边,肖凌在门前站了几分钟,沉默得像座雕像。他拨通糖果店老板的电话,加钱让对方把营业时间延长,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肖凌知道他该煮碗面,似乎这样恋人就会软化。一小时后,他敲响卧室门,询问了声,没遭到反驳后才端着面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影一动不动,肖凌掀开被子,发现人已经睡熟了。肖凌轻手整理了下少年凌乱的刘海,想着太长了,该找个时间带人去剪剪了。然后思考起自己什么时候有时间,察觉在至少一个月后,他苦笑了下。

  就这样看着少年的睡颜,肖凌觉得连日来紧绷的神经都得到了放松。忽然他看见少年鼻子耸动了下,似乎是闻到了空气里的面条香。肖凌有些无措起来,他看着少年睁开眼,小心道:“我煮了面,要不要吃点?”

  “面……”阮望初头脑还不清醒,下意识地往男人那里蹭了蹭,可下一秒理智回归,他又僵硬地远离过去。对上男人难掩失望的眸子,再看看那热气腾腾的面,阮望初抿了抿唇。

  他坐起身,拿着碗吃了起来。男人竟然还在一边看着,可阮望初又不好意思赶他走了。

  吃完面,阮望初便被男人套上了衣服:“时间还不晚,我们去做糖果diy吧。”

  “诶……”阮望初想拒绝又说不出口,便呆呆地被男人拉上了车。

  下车,目的地附近正好有家铁板鱿鱼店,烤的鱿鱼滋滋作响。肖凌弯下腰,与阮望初平视,刮了刮他的鼻子,诱哄道:“想不想吃?”

  阮望初很想说不,但男人一般都不会让他吃这种危害健康的食品,于是没有骨气地嗯了声。

  肖凌牵着他到店里:“你想吃多少都可以,只要不撑着肚子。调料也可以选辣的,只要不太辣伤胃。”

  阮望初的眸子唰地亮了,瞧着肖凌激动道:“真的吗?”

  肖凌满脸宠溺:“当然是真的了。去吧。”

  于是阮望初饱餐了一顿,走出店门时还打了个嗝。因为鱿鱼滋味太好,阮望初做糖果时都忍不住想,于是糖心纯白……外面浅紫色……再外面深紫色……最外面是红色(因为裹上辣椒面了)——他做出了个鱿鱼糖!

  肖凌哭笑不得:“阮阮,你就这么喜欢吃呀。”

  阮望初不服气地嘟起嘴:“胡说,你吃的可没我少呢。这上面的棕色颗粒还是你出的注意,说是孜然。”

  总之,肖凌指导,阮望初执行,最终的成品差强人意,一眼望上去还蛮能刺激唾液。两人带着糖果回家,肖凌看见阮望初拿着相机在拍鱿鱼糖,好笑下他也打开光脑,拍下了鱿鱼糖和正在拍鱿鱼糖的少年。

  (系统:该条朋友圈仅个人可见)

  肖凌(朋友圈):喜欢吃鱿鱼,馋着做鱿鱼糖的娇娇。【配图1】【配图2】

  若是有人站在男人身后,便可以看见随着男人手指的滑动,诸如此类的还有好多条:睡觉的、亲昵的、撒娇的……唯一公开的是两人的结婚证明,它像是男人的荣誉,被置顶在最上面一条,保证每个进来逛的人第一眼就能看见。

  临近睡觉,看着光脑上岳母的通讯,肖凌给阮望初说了声接电话,便关好卧室门,走到了阳台 。

  “妈,有什么事吗?”

  “哎,我就是打电话过来关心关心你们。”祝清竹道笑着道:“你们最近还好吧?没有闹什么矛盾吧?”

  肖凌的手紧了紧,平静道:“没有闹矛盾,我跟阮阮过得挺好的,谢谢妈的关心。”

  祝清竹:“照顾小初,辛苦你了。”

  肖凌:“这原本就是我的责任。况且,阮阮有些时候还挺体贴我的。”说到这儿,肖凌笑了声,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似乎回忆起什么慰贴心灵的过往。

  “听见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祝清竹欣慰了一下,又道:“今天下午的事我知道了,小初不是故意捉弄你。”祝清竹和旁边屏息倾听的阮毅对视了一眼,继续道:“他个性不坏,只是有些事他不好意思说出来。以前他跟他爸吵的天崩地裂,听见他爸咳嗽,晚上还偷偷摸摸放了药和水在床头柜。”

  祝清竹想:小初和他父亲很像,都是坚硬的蚌,虽然不知为何,醒来后打开了些,可面对喜欢的人还是闭得紧紧的,生怕被看穿柔软的内心。

  一时想得有些出神,再看通话已经过去了十几秒,而那边的人还在等着后话。祝清竹清了清嗓子:“总之,我希望你能多给他些耐心。他很喜欢你,我们全家人都看得出来,只是他面对你格外别扭。”

  祝清竹的话音忽然变小:“其实今天这事,就是他告诉我的。他觉得对不起你,又不知道怎么办,便只好来问我。哎,这孩子,内心是个死傲娇,不拿钳子张不开口。说来惭愧,我们做父母的,也是无能为力,如果他以后又闹脾气,只能希望你可以多点耐心,给他点时间。当然,如果你能改掉他这个毛病就更好了。”

  “你是怎么想的呢?”

  肖凌垂着眸子:“妈,我懂的。”

  通完话,进入卧室,便看见少年忐忑地打量着自己。肖凌卧在床头,戴上眼镜,拿起一本外语书翻阅。偶尔翻页,便看见少年眼巴巴地看过来,又迅速瞥开,像极了做了坏事心虚的猫。

  胳膊被戳了戳,肖凌抬起眼,便看见小猫神情才踟蹰:“你没有什么想听我说的吗?”

  肖凌合上书,将眼镜放到厚实的书本上:“我懂的。”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安,但是我会尽力给你安全感的。”

  阮望初有些感动:他总是能察觉出他的情绪,他总是这么好脾气。

  肖凌:“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直接表达自己心情,不然我会采取些措施。”

  偶尔看小猫把自己纠结成一团很有趣,但小猫因为胡乱臆想偷偷伤心可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阮望初斜睨着肖凌:“你要采取什么强制措施啊。”

  肖凌看着他:“虽然我每次都能猜到,可倘若一直别扭下去,有些行为或言语是会伤到我心的。”

  阮望初睁大眼睛,紧张万分:“真的吗? ……对不起。”

  他瞧着肖凌,小心翼翼道:“今天你伤心了吗?”

  看某个小猫又要懊恼哭了,肖凌将人揽进怀里咬耳朵:“伤心了,因为……”

  “因为什么?”

  “你偷偷哭了。”肖凌摸着阮望初的眼睛:“明明我不舍得让你哭的。”

  阮望初退后八百米:“哪有?!你诈我!”

  他今天很坚强的,才没哭。

  肖凌耸耸肩:“好吧,被你发现了。”他把人又揽了回来,摁进被窝里。熄了灯,卧室陷入一片静谧的黑暗:“到了睡觉的时间了,别闹了,阮阮。”

  “我才没有闹……”阮望初小声嘟囔着,却也没再离开。

  肖凌想:是哭了的。谁说心里的眼泪不是泪水呢?

  他看了看黑夜里的恋人,虽然看不清,但还是熟练地让他靠在了胸膛。

  小乖,下次别再偷偷哭了,他看见了,是真的会难受的。

  *

  肖凌的办公室有个相框,里面的相片从来没有变过,被很多人问及。

  “肖组长,长的好乖,这是谁呀?”

  “这是我的恋人。”

  “肖主管,相框里的这位跟你长的不太像啊。”

  “这是我的爱人。”

  “肖经理,这是家里哪位啊?”

  “这是我的伴侣。我们结婚已经两年了。”

  “肖经理,你为什么还是肖经理啊?”

  “工作少点清闲不好吗?不好意思,家里有人等着吃饭,我得先走了。”

  *

  “我们去庙里吧!”青年忽然凑过来到,着实给处理公事的男人一个美颜暴击。

  肖凌取下眼镜:“怎么突然想去庙里看看了?”

  “哎呀,去嘛。”阮望初点开光脑,和肖凌一起看,边说边指:“你看,说是修缮最好的庙宇,每天上香的信徒从山脚排到山腰,像源源不断的织锦。更重要的是,这家庙宇很灵!”

  肖凌扬了扬眉:“怎么个灵法?”

  阮望初点开几个网页:“你看这些网友多说了自己的感受,说是殿内和尚一起诵经,有一种泰然正气袭面而来,庙内的红墙和木窗也很有历史感,反正,很好啦。”

  欣赏着恋人认真科普的模样,肖凌摸了摸恋人的头,应道:“那就去吧。”

  青石板路,红墙金顶,香烟袅袅。

  一步一个脚印踏上了山,阮望初和肖凌见到了菩萨的模样。威武庄严,眉眼半是慈悲半是凶恶。

  旁边的小和尚说是可以许愿,说不定菩萨会听到。

  阮望初问:“可以许三个愿望吗?我的愿望有点多。”

  小和尚作了个礼:“菩萨心地慈悲,一定不会介意施主多许愿望的。”

  阮望初开心地笑了:“谢谢你。”

  他拜了三拜,许愿时又觉得三个太多了,便勉强缩减成两个。为了避免出现歧义他还在心里偷偷加了注释。

  希望我和我的家人(包括肖凌(他)),永远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希望我和我的爱人(肖凌(他))永远在一起。

  而同时,肖凌也拜了三拜,不过他只有一个愿望。

  希望他平安喜乐,每生顺遂。

  *

  意识似乎在黑暗里沉没了许久,再次醒来,阮望初发现他正漂浮在广袤无际的宇宙,看他了看自己透明的手,向星空问道:“嘿,有人吗?”

  【宿主,宿主!我在这儿!】

  虽然有几十年没听见,但阮望初还是轻而易举地分辨出这熟悉的语气,他惊讶道:“小九?”

  【是我,宿主。】小九很开心,它的宿主果然还没有忘记他。

  阮望初很疑惑:“小九,为什么你在这儿?”他又看了看自己重回白皙紧致的手:“还有我……我不是死了吗?”

  【宿主,大系统看重了你的能力,恰好我们系统又缺人手,便派我来问你要不要和我们签订长期条约。宿主,成为员工福利可是很多的!】

  “啊……不了吧。”

  小九不解:【为什么啊宿主?我们员工完成不了任务不会有精神和身体上的惩罚,顶多扣点绩效。做出的贡献足够还可以提前退休,享受清闲生活,很好的!】

  阮望初抚着额头:“我知道小九,但是我有点累了。”

  小九很伤心:【我们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再开始任务的。】

  它说完,看阮望初没有松口的迹象,悲伤道:【宿主不去,那男主肯定也不去了。唉,难道小九必须找新主人吗?小九舍不得……】

  阮望初睁大眼睛,丝毫不见刚才的颓废:“等等,肖凌也可以?你们还打算应聘肖凌?”

  小九肯定道:【当然啦宿主,大系统打算把你们安排成搭档,以你们的配合,做事效率肯定不低,到时候还可以一起退休。宿主……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阮望初斩钉截铁:“我去!”

  他兴奋得不行,微笑着自语:“什么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结果你靠自己的实力考上编制了。”

  说完他笑出了声,似乎被自己逗乐了。

  一直不安的事被解决,阮望初深吸了口气,闭眼将手放在心口,眉眼柔和。

  以后的以后,他们还会在一起很久。

  期待再次快点见到你,肖凌。

  --------------------

  居然完结了。我好难受。

  从2021年10月开文,拖到现在,时间不可谓不久。

  但幸好!写完了!没有辜负当初签约时的承诺。

  也没有辜负阮阮和小凌哈哈。

  关于最后一个世界,原定是小凌去打电竞或成为主播的,但是呢,感觉阮阮会吃醋。

  阮望初:别瞎说!我可没有。

  肖凌(抱臂。冷静观察)

  好吧好吧,反正这个设定就换了,虽然真的蛮香。然后又思考了许多职业,最后还是套了个总裁。反正肖凌什么都不计较,咳咳。

  肖凌(继续冷静观察)

  阮望初偷偷吐槽:该说不说,其实有点点老土。

  肖凌(嘴角下撇)

  反正,写都写啦,想让我改不可能了!然后阮望初的职业给了个留白,崽啊,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我不拘束你。

  肖凌(点头):谢谢你

  阮望初(给了个飞吻):好哒!

  肖凌(摸了摸阮的头,笑了笑)

  番外差点意思,阮阮应该会更开心的。但我的灵感确实被上个世界压榨干净了。遂,这样吧。哎,有点难过。

  阮望初(摸摸)

  哎,阮阮的摸摸真香香。废话这么多,就到这里停笔吧。

  最后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文,然后,谢谢你们来看阮阮和小凌的故事。

  感谢!

  阮阮(捧花,挥挥手):再见啦!

  肖凌(鞠躬,点头):一别多年,祝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