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完结】>第90章 动物农场8

  姜荻拦住顾延, 提心吊胆独自往里走。脚后跟先着地,踩在杂草丛生的荒地上, 血腥味愈发浓烈。

  奴隶们的窝棚比起绿房子有如田园牧歌般的诗情画意, 更像是美国德州边境的难民营。

  此时窝棚里死气沉沉,防水雨布东倒西歪,帐篷烂成碎片, 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从外撕扯开。外壳泛黄的二手房车水管大开, 淅淅沥沥地淌出红色的液体。

  “有人吗?Hello?”姜荻小声呼唤。

  他走近安置了大通铺的集装箱,门口的碎石子沾了血迹。

  血尸?

  姜荻第一时间想到失踪的那几具尸体, 眉心紧蹙。他刚要推开集装箱门,却被拄着龙牙刀,踉跄着走来的顾延拦住。

  顾延缓慢摇头, 拉着姜荻半蹲下身,靠在集装箱外, 而后举起龙牙刀插进门缝, 轻轻挑开虚掩的金属大门。

  下一瞬, 无数半透明的子弹就飞旋着从漆黑的集装箱内.射出。

  嗖!

  子弹如同横飞而来的瓢泼大雨,径直刺入他们身后的树干。

  咔嚓一声, 树冠轰然折断, 叶片散碎,溅起阵阵尘埃。那些水凝聚的子弹则哗啦啦如雨水般落下, 徒留一滩浅洼。

  两道身披白色兜帽长袍的身影自集装箱内走出,神圣的白袍下摆及地,沾染污泥和尘土,戴着十字架的衣襟和宽大的袖口皆浸透了鲜血。

  是钟灵和吴惠。

  “好久不见。”

  钟灵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没有介绍这一身装扮的来由, 更没有为方才的子弹做任何解释。若无其事到藐视人的地步, 语气中还有几分遗憾。

  血腥气自集装箱门涌出,浓郁到如有实质。

  姜荻睁大眼睛,睇了眼钟灵血迹斑斑的袍子,生出一个恐怖的猜测。

  “你都做了什么?”

  姜荻的嘴唇颤抖,下意识后撤半步,忽而腰间一暖,被顾延牢牢扶住。

  钟灵的黑色长发拢在兜帽里,他面如好女,笑容却很邪性:“不介意的话,欢迎你们进去参观。”

  “不必了。”

  顾延神情淡漠,冰冷的左手攥住姜荻手腕,右手握住龙牙刀,小臂青筋浮凸,隐隐蓄积力量,拉着姜荻不急不缓地后退。

  姜荻耳畔响起一阵空荡的嗡鸣,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三十几个奴隶,皆是神色麻木,如同釜底游魂。

  “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姜荻忍不住质问,“你凭什么——”

  钟灵像听到一句冷笑话,低下头,捧场地笑了笑:“哦?是么?”

  姜荻毛骨悚然。

  钟灵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登时冒出黄豆大的一滴水,与寻常的水珠不同,它高速旋转着,近乎呈现水银的色泽。

  “他们是豢养在农场的家畜,是摩门圣殿教的供品,老约翰的食物。既然早晚都会死,死在我手上和老约翰手上有区别么?起码,我让他们死得很轻松。”

  钟灵摊开双手,十根细长的指尖皆聚起一颗颗水做的子弹。他挥动双臂,有如一位成竹在胸的指挥家,一旁的吴惠露出崇拜的表情。

  “我用他们实验了几个微不足道的能力,效果让我很满意。”钟灵舔舔嘴唇,肩膀因兴奋而颤抖,他直勾勾地看向顾延手中的龙牙刀,“原以为,拥有这份能力的只有我一个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相反,我们四个人有着共同的目的……”

  姜荻咬紧牙关,尝到一股血味,打断了钟灵如同絮语般的劝诱:“你想让我和顾延成为你的同伴?还是走狗?不好意思,不可能。”

  钟灵状似失望地叹口气:“真让人伤心。”

  下一刹,只听得咻咻两声,姜荻眼前晃过一道白光。

  水子弹没射向他,而是刁钻地朝顾延袭来!

  姜荻本能地挡在顾延身前,肩膀一阵剧痛。左臂无力地低垂,肩胛骨被两枚子弹连续贯穿,骨头碎在血肉里。

  啪嗒!水滴子弹碎裂,水流浇灌伤口,姜荻痛到半边身子发麻。

  “唔!”

  “你找死。”顾延面沉似水,一双黑眸有如冰壳覆盖的黑玉,额头沁出冷汗。

  颀长的身躯微躬,剑眉紧拧,他手持龙牙刀,发青的左手抹过刀背,正要往刀刃上划,用掌心的鲜血激起更强势的气劲,却被姜荻拽住衣摆。

  “哥,我没事。”

  姜荻眼眶通红,疼的,坚定地冲顾延摇了摇头。

  眼下情况不妙,钟灵的实力深不可测,另一边有个不知是否觉醒了能力的吴惠。

  而他们这头,顾延中了诅咒,左手基本失去战力,身体逐渐虚弱。他的身手还算灵活,可如今肩膀受了枪伤,也帮不上什么忙。两个人加起来战力不足0.5鹅。

  姜荻恼恨于自身的孱弱,心头的金光愈发炽烈。他瞪了眼游刃有余的钟灵,不甘的情绪刻入骨血。

  忽然间,姜荻的大腿外侧一沉,紧实的肌肉像被一条带子勒住,挂了件有分量的武器。姜荻不必去看,就知道那会是一把黑钢握把的枪。

  他肩膀紧绷,一动不动定住,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的表情,可不像没事。”钟灵轻笑一声,指尖重新聚集水滴,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顾延捏了捏姜荻手心,嘴唇翕动,语速飞快:“他的子弹威力很大,但变出子弹需要时间,我拖住他三十秒,你拼尽全力往后跑。”

  “逃跑?”钟灵听到顾延的话,歪了歪头,兜帽滑落,长长的黑发纷飞飘摇,“十分钟前,有几个奴隶也想逃跑,但他们都死了。一个子弹打中喉管失血而亡,一个正中眉心,水花溅射打散了他的脑浆。我们是同类,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谈谈,事情不必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我喜欢摩洛哥薄荷茶,你呢?”

  姜荻知道钟灵在拖延时间,但那种被冷血动物步步逼近的压迫感依然叫人胆寒。

  “你丫来杯卡布奇诺醒醒脑吧!”

  话音伴随着激烈的枪声,姜荻猝然出手,举起那把黑沉沉的枪,砰砰砰,射向钟灵的心脏。

  “噫。”钟灵险险闪开。

  姜荻随即搂着顾延,两个人就地一滚躲开枪林弹雨,衣衫沾满草屑和泥浆,狼狈至极。

  他无比冷静,钟灵指尖的十枚子弹迸射而出时,也没乱了阵脚。不管有没有打中钟灵,先行一步朝前中后三个方向射击,一梭子桃粉色子弹分开钟灵和吴惠,另外几发封住钟灵的去路和退路。

  烧灼弹点燃钟灵的长袍,瞬间烧出几个洞眼,又旋即熄灭。

  钟灵有些诧异,嘴角勾起好奇的微笑:“之前一直不出手,是在等着这时候突袭么?是我看轻你了,姜荻。”

  一发水子弹擦着姜荻头皮袭来。

  当的一声,水花溅落,顾延抬刀挡住,喉头因运气而涌出更多鲜血,五脏六腑一阵撕扯般的剧痛,脸色愈发苍白。

  姜荻心脏骤紧,牙根咯咯耸动,左肩的伤处痛到失去感知。他勉强撑起顾延,用劲浑身的气力射出一发金色子弹。

  曳动的金光包裹子弹,一往无前地直刺钟灵而去!

  “哎?不是粉红色吗?”姜荻吃了一惊。

  来不及多想,那枚光华璀璨的子弹就在几人当中的空地爆裂开,犹如一颗无声爆炸的恒星,晃得在场所有人眼前一花,白色噪点如潮水般漫延。

  数十秒后,窝棚周围已经没有了顾延和姜荻的身影。

  钟灵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看向被夷为平地的草皮,以及地上的一处一米多深的坑。他碾起一抹灰烬,黄土尘埃里似有金色光屑流淌。

  “主教大人。”吴惠担忧地望着他。

  钟灵抬手止住吴惠话头,眯起眼嗅了嗅那层浮土。半晌,他修长凤目一凛,闪动疯戾的光:“吴惠,你去过东方的庙宇进香么?”

  吴惠蜡黄的面容,表情发苦:“我不记得了。”

  “是香火味。”

  钟灵拍干净手上的灰尘,站起身,望向前方一望无际的田野。

  *

  铲车足有一层楼高,姜荻和顾延躲在车斗里,大口喘气。

  少顷,顾延沉默地撕开姜荻的上衣,再把白T恤撕成之字形的布条,拿龙牙刀挑出创口里的碎骨头,再放下刀,抬起右肩咬着布条,一圈圈缠绕姜荻单薄的肩膀,耐心包扎。

  这一系列动作间,他的左臂始终毫无知觉,脱力地垂在一旁。

  姜荻低头看着顾延发白的左手,红蚂蚁似的血点已然爬上手背,如雪中落梅,组成斑斓诡谲的图景。

  他心尖酸软,嘴里像含了颗梅子,死死睁大眼睛,才没又当着顾延哭鼻子。

  丢人。

  “咱们这样,好像私奔被人追杀。”姜荻讪讪。

  “少说话,省点力气。”

  顾延垂眸,欺身靠近他的左肩,叼着绷带一角艰难打结。

  血液渗出布条,潺缓于莹白如羊脂的胸膛。顾延眸色深沉,低下头,沿绷带边缘轻轻舔舐,尝到姜荻腥甜的血味,下腹不合时宜地紧了又紧。

  湿润温热的触感,却让姜荻烫到一样发出一声痛吟。他瞅见顾延捉摸不定的神情,野生动物的直觉发作,忍着疼把人推开,大字型瘫倒在车斗里,胸口微微起伏。

  我艹,这人真是……

  “伤口好痒。”他嘟囔。

  顾延的目光掠过绷带缝隙间一闪而过的两点薄粉,清清嗓子:“对于普通外伤,我们的的身体似乎能自愈。”

  “哥,我们不会真的是超人吧?还是忍者神龟?”姜荻抬起手,对着太阳舒张手指,指尖也是浅粉的,几乎要融化在阳光里。

  “……你才是忍者神龟。”顾延无语。

  姜荻见他精神气足了些,撑起身子,脑袋靠着顾延肩膀,忧心忡忡地问:“哥,那你身上的诅咒能自愈么?”

  顾延摇头。

  比不能自愈更糟,左手上漫延的血点,不仅让他肢体僵直,而且随着每次试图动用龙牙刀而变得更多,更鲜艳。

  顾延想到那些皮肤剥脱的血尸,隐隐生出不安的心绪。

  这些话,顾延本来没想跟姜荻吐露一个字,可他想起不久前对姜荻的承诺,斟酌着词句,把严酷的现状尽数告知姜荻。

  “钟灵的能力应该不止将水变作子弹。”顾延沉声道,“水滴子弹的杀伤力看似很强,但时间间隔久,实用性可能还不如你手上那把枪。”

  姜荻嗯了声,连连点头:“对的,他CD太久,屁话又多。那话怎么说来着,反派死于话多,要不是我们俩老弱病残、缺胳膊少腿的,谁跟他废那么多话,早跑了。”

  顾延低声笑了笑,揉乱姜荻的金发:“所以,钟灵一定还有杀招。他身边那个吴惠没出手,看不出路数。她长得不起眼,但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今后,万事小心。”

  这话说的,姜荻眼眶一热鼻腔发酸,他扁着嘴,像只找不到池塘的小鸭子,有些委屈地问顾延:“你那什么语气?交待遗言啊?呸呸呸,快给我呸掉。”

  “姜荻。”顾延薄薄的眼睑低垂,语气漫不经心,“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如果……”

  “闭嘴,没有如果。”姜荻凶神恶煞,尖尖的虎牙咬住顾延颈窝,烙印一样啃了一个齐齐整整的牙印。

  他眼头胀胀的,强忍泪意:“你确定吗?什么都不记得,连我们的过去都忘记,就这样死在一个莫名其妙的诅咒下?”

  顾延愣了愣,像是没想到姜荻神奇的切入点,冷戾的神色柔和许多。

  “我尽力。”

  姜荻一把抱住顾延,白米糕似的脸颊蹭了蹭颈窝。

  他闷声许诺:“约定好了,一起找回记忆,解除诅咒。再一起从这鬼地方逃出去。”

  如果恢复记忆后,发现他和顾延不是恋人,那可真是尴尬透顶。万一顾延翻脸不认人,他非得揍人不可。

  姜荻心里思忖着,有些咬牙切齿,给顾延的八块腹肌上来了一拳。

  莫名挨了一拳的顾延:“?”

  休息片刻,姜荻的伤口不再渗血,他搀扶起顾延,两人轻手轻脚往农田深处走。

  农场种了上百亩的大麦和玉米,玉米杆有一人多高,茂密如青绿的浪涛,是藏身的好地方。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延始终牵着姜荻的手,初时还做做样子,只握着手腕,走出去几亩地,手指就探入姜荻指缝,感受到他的挣扎和蜷缩,强硬地钳住,十指相扣。

  玉米缨的花粉簌簌掉落,姜荻脖子有些痒,抬起肩磨蹭几下,便听到远处一阵轰隆隆的履带转动声。

  发动机的轰鸣有如惊雷,与之相伴的是哗啦、咔嚓的声响,仿佛有一个巨人脚踏在玉米地里,踩断一排排玉米杆,未成熟的玉米如人头般嘭嘭坠地。

  顾延和姜荻对视一眼,退开几步,不多时,一台大红色的联合收割机就驶入他们的视线,而驾驶室内空无一人。

  *

  钟灵缓步进入那座绿屋顶的石砖房,阴风拂过,满墙的爬山虎沙沙颤动。

  “主教大人。”吴惠戴上兜帽,普通的中年妇人面庞没入阴影中,“不用追上去么?”

  钟灵笑吟吟道:“他们撑不了多久。”

  男主人和厨娘接连失踪,史坦尼斯家的女人们乱作一团。

  老约翰的大老婆是个姜黄头发的南方人,平时对女儿们的管教最为严苛,进来两个奴隶,其中一个还是长发看起来不男不女的男人,两条眉毛当即就竖起来。

  “你们穿的是什么破衣烂衫?哪偷来的料子?谁让你们进来的?奴隶不经允许,没资格踏入这座房子——”

  话说到一半,她就僵立在门厅,眉心突兀地出现一个血洞,血液漫开,眼睁睁看着几滴血飞溅上睫毛,然后咚的一声倒下。

  跟出来的几位女眷捂嘴尖叫,钟灵微笑着,射出几枚水滴子弹,墙壁上装饰的挂画、相框歪倒,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

  “呜呜……”所有人都捂着嘴,再不敢发出声音。

  钟灵满意地看着乖顺如羊群的女人们,摘下兜帽,露出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孔,笑着问候。

  “女士们,下午好。好了,都安静些,很好。有没有夫人或者小姐能告诉我,摩门圣殿教消除奴隶记忆的解药在何处?”

  一片沉默。

  钟灵唏嘘一声。

  吴惠便揪住一位年轻姑娘的头发,粗糙的手指有如秃鹫利爪,将她的发髻扯散,拖到钟灵跟前。

  “你愿意告诉我么?”钟灵低头。

  那姑娘是老约翰的三女儿,正是二十出头的好年岁,此时却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瑟瑟发抖。

  “我,我知道……”她顶着几位母亲不赞同的目光,低下了头颅。

  不多时,钟灵坐在落地窗旁的小圆桌边,便携卡式炉上蒸煮着薄荷茶。

  抿一口辛辣与清香兼具的热茶,钟灵慢悠悠地打开眼前的保险柜,里面是两排拇指高的玻璃药瓶。

  左边浅紫色的药水数目多些,用于控制农场里的奴隶。右边绿莹莹的药水不过十瓶,用于缓解奴隶们打针后的应激症状。当然,也能让尚存神智的奴隶恢复记忆。

  不过效果不定,毕竟,史坦尼斯一家迁居到犹他州荒原以来,出了问题的奴隶都被老约翰直接解决了,暂时没有一个奴隶打过绿色药水。

  吴惠毫不犹豫地伸出胳膊,让钟灵帮她注射。

  “主教大人,如果药有问题,您就把她们都……”

  “我知道。”钟灵屈指弹一弹药瓶,注射器吸上一管绿油油的液体,“不恢复记忆,也没什么要紧。”

  话虽如此,针尖刺入吴惠血管的动作并未有所停歇。

  良久,吴惠浑身战栗,大颗大颗的冷汗滑落,喉管挤出痛苦难捱的呜咽。

  扑通。

  她跪倒在地上:“主教大人。”

  “记忆复原了?”钟灵问,“全部么?”

  “应该是。”吴惠活动手指,“暂时没有异常。”

  钟灵又等待了半小时,见吴惠果真没有异样,才挥开吴惠的手,自行注射解药。

  绿莹莹的药水流入血液,钟灵浑身发抖,脑后狠狠一沉,身形摇晃,紧接着发出一阵凉凉的笑声。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钟灵血液沸腾,环顾四周。《梦魇之牙》、《动物农场》副本、神之齿公会,所有的一切洪流般涌入脑海。

  再想到顾延,和他身边那个金发小男友,钟灵不由失笑。

  “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想除掉的心腹之患,居然以这种形式栽在我手里。不能说不是一种讽刺。”

  让战力排名第一的玩家顾延永久性失去对于游戏的记忆,死在一个难度普通的副本里。对于钟灵而言,堪称天赐良机。

  “慢一步,就会处处受制。”钟灵扯起嘴角,“真不好意思,这回,是我抢到先手。”

  说罢,钟灵一把将一打绿色药瓶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玻璃渣碎裂,药水浸入木地板的缝隙。

  “打扫干净。”钟灵嫌恶地看了眼一地狼藉,厉声吩咐。

  作者有话说:

  钟灵:好耶

  姜荻(猫猫拳):什么天赐良机,我把你打成糖醋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