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聪明,就这么办,一会去库房,挑一套东珠头面出来,我记得那套头面不错,送小姑娘最合适不过。”霍老夫人越说越开心,仿佛林玉瑾就是她的孙媳妇一般。

  李妈妈暗暗摇头,这头面可是有来历的,直接送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可见是用了心的。

  也不知道世子到了医馆没有,等回来了,可得好好问问,到底是什么看法,免得老夫人白高兴一场。

  霍开霁刚到医馆,见到文信蹲在墙角种蘑菇,不禁一乐,“这是什么状况?墙角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白大夫见到他,眉心就是一竖,这可真是实打实的魔王,想当初他把自己从亭州弄到这,用的可不是三顾茅庐那一套。

  “你来这做什么?前不久不是才来过?”白大夫见到他心里就不大舒服,不知道是被他气的还是怎么。

  “你怎么见到我,总是这幅不情愿的样子,咋?我是不给你钱还是不给你人了?”为了把他弄到都城,自己又是砸银子又是砸人,这医馆都是自己送的,看到自己这个金主还这幅模样,肚子里的火气一阵一阵的下不去。

  “闭嘴,老夫不跟你这个匹夫说话。”白大夫被他气的只觉得自己要七窍生烟,满心都是火气。

  两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还是文信互相劝才把这事给压下来。

  “您二位吵什么,我家主子还在后面呢,能不能让他安心点?”

  两人红着脸又对视许久,才算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把这些压下去。

  互相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过了许久,还是霍开霁先开的口。

  “他怎么样了?”

  白大夫脸上闪过一丝笑,点了点头,“还不错,能活着。”

  霍开霁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不大乐意,“你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得!”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文信索性站在两人中间,谁也看不见谁。

  “能活着就是能活着,你要是不想让我医治,你把他抬走!”白大夫活了半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怼过,此时听到这些,说话就有些口不择言。

  “你还是个大夫,医者父母心你不知道,瞧你说得还是人话吗?”霍开霁不乐意了,抓着不放。

  “祖宗,您二位能歇歇吗?我家主子还在后面呢,您们说这话是几个意思?他心里本就不大爽利,听着这些不是更难受了吗?”文信险些哭出声,对着这二位他谁也得罪不起,但是放任他两吵,迟早要让自家主子听到,到时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霍开霁闭了嘴,做了个封嘴的姿势。

  白大夫见状也不再多话,走到药柜边又抓了几味药,往后院走,刚刚一吵,倒是给他说明白了,加上这几味,说不定好的更快,到时候科考应当也没什么大问题。

  “听见了?”看他睁着眼不知道看什么的模样,心里一琢磨,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嗯,您别跟他吵,他不懂事,也是担心我。”卫景明跑的脸色通红,满脸全是汗珠子,却还是忍着不适感跟他解释。

  “我跟他置什么气,不过是他说话太气人,怼了几句,本就不是坏心的,我与他置气,丢人。”白大夫装作若无其事的,实则耳朵尖都有些红。

  “我想好了,即使这腿废了,我还有一身本事,纵使不能考科举,也能养活她,让她一生安然无虞。”卫景明说到这,露出一丝释然的笑。

  见他能想明白,白大夫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就早些去林府提亲吧,这毒也没什么,到时给你放放血,也就罢了,只不过为了你不被下毒的人再害一次,还是装作动不了才好,你可明白?”

  卫景明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您是说?我的腿,没事?”一句话,结结巴巴的说了三次,卫景明心里的激动,实在是难以言语表达。

  “好了,这事还是别让你那个小厮知道,是个堵不住嘴的孩子。”白大夫拿了帕子递给他,让他自己擦擦汗,这浴桶药材下的一次比一次猛,在里面泡着,必定不好受。

  “再忍忍,没几个月了,保你在科考之前痊愈。”白大夫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信心十足的说着。

  卫景明听完,心里陡然放松,这些时日的担心害怕,全部都是自己胡思乱想,想到这,不禁有些无奈的笑出声。

  “你小子可别乐傻了,我可不负这个责任,你真傻了外面那个能把我这医馆砸咯!”白大夫拍了拍他的额头,这要是乐出了事,自己的一世英名可就没了。

  卫景明回过神,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出了门。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想到自己还能双脚踏进科考场,用这双手去写考卷,为自己搏一个未来。

  想到自己这几日为了这双腿,畏畏缩缩,不敢去追求自己爱的人,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自己可以给她好的生活……

  想到这卫景明不禁笑出了声。

  霍开霁推开屋门进来,“笑什么?遇到了什么好事?”

  “我决定了,过些日子就去林府提亲。”卫景明言笑晏晏的看着他,目光里尽是温情。

  “怎么突然想明白了?”他属实是有些好奇。

  “人生活一场,何不乐哉?”

  霍开霁愣愣的看着他,心里有什么地方好像被戳动了。

  从后面出去的时候,霍开霁还是有些楞的状态,话也没多说,带着繆北就出去了。

  “这小子转性了?”白大夫看着他走的方向,努了努嘴。

  文信和小厮都摇了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说。

  繆北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直接进了酒楼,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

  见他一坛一坛的喝着酒,心下想,估计又是被刺激了。

  “你说,我这人怎么样?”

  “你说,我能不能……算了,多说无益。”

  繆北在一边听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何况吗,这是没准备让自己回答。

  “哎,一会回府,陪我练一阵子,想这些做什么,伤神!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