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

  红豆是谁?哪儿家姑娘叫红豆啊。

  江风闲皱着眉,沉着脸思考顾时游是从什么时候背着他,认识了一个叫红豆的姑娘。

  他思绪飘远,细细回忆,发现从他能搜寻到的记忆中,顾时游根本就没和几个女子说过话。

  江风闲一直在他身边,他就没机会跑出去喜欢什么红豆。

  那是谁啊!

  他烦闷地想抓耳挠腮,偏偏旁边的人就在深睡中,舍不得打扰。

  等等!

  说不定红豆不是女的,是男的呢!

  江风闲表情逐渐惊恐。

  是谁捷足先登,还和他叫一样的名儿!

  到底是哪儿来的狐狸精,冒出来勾走了他的魂!

  顾时游如果真的喜欢男的,为什么不喜欢他江风闲,非要去喜欢什么红豆啊!

  是他长得不够俏吗!

  江风闲想了又想,最后看向靠在肩膀上的人,沉着声音,循循善诱:“你喜欢的红豆,她是谁?”

  顾时游:“……?”

  啊?

  他必须说大名这人才能明白吗?

  夜色很深,偶尔有阵风会吹动周边的树,带起沙沙声。

  着声音在往常听来十分闲适,但此时放在两个心焦浮躁的人身上,多少是添了把火。

  顾时游被那句话气的呼吸加重,他真的很想敲开这人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迟钝的笨蛋。

  江风闲倒是毫无所觉,他见顾时游不回答,以为对方已经深眠。只好强行忍耐着摇醒他的冲动,失落地靠在树旁,难过地看着黑漆漆的地面。

  兴许是夜晚就容易让人心绪胡乱,顾时游刚想睁开眼睛打开天窗彻底说亮话。

  忽然感到唇上有一点热热的气息,很快,一片温软小心翼翼地贴了上来。

  似乎是担忧惊醒他,那片嘴唇贴的很轻,只敢在嘴角蹭一蹭。贴了一会儿嘴角,又慢慢去抿他的唇珠和下唇,亲的很慢,很轻,像小动物依赖又亲昵地磨蹭。

  蹭的两个人心里都发痒。

  江风闲低着脖子,亲吻时正好盖住了顾时游的半张脸。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生气地在他唇珠上咬了一下,但咬完犹豫了一下,又补偿似的碰了碰。

  “为什么你喜欢的人偏偏叫红豆啊,换个名字不行吗。”他仗着人在睡觉,委屈地嘟囔,“叫什么不好,非要和我撞名。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我呢。”

  顾时游:“……”

  受不了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愤恨和恼怒。

  一把将人的衣领拽过来:“你是不是傻子!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暗示到这个程度了,你还让我怎么办啊!我亲你抱你说喜欢你,结果你转头就给我来失忆!现在你都问清楚了,我都直接说你名了!你他娘的以为我喜欢上了和你同名的人?!”

  他气得站起来,踢了一脚发懵的人,“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老子喜欢你!喜欢你啊!江风闲你给我听清楚! 没有同名的红豆,也没有其他人,我就是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越说心情越激动,一番话出口,心中顿觉畅快,胸膛起伏剧烈。

  对面愣愣地看着,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身边只剩风声。

  江风闲一阵恍惚,想起了半月前做的梦,顾时游亲吻着他,同样拽着他的衣领,说喜欢他,表情气的快要哭出来,和现在一般无二,这原来……不是一场梦?

  这他妈不是一场梦?

  他彻底懵了。

  不是,他……啊?他错过了什么?

  等下,顾时游说什么?

  他喜欢他?

  啊?

  啊!!!!!

  顾时游见对方始终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畅快感过去,羞耻心上涌,耳根也泛着红。

  他自嘲地笑了笑,再也呆不下去,转身就走。

  江风闲看着他的背影,一时发懵,竟没第一时间追上去。

  等到人已经走远了,红豆才如梦初醒。

  神色恍惚的站起来,心中巨大的狂喜狠狠将他砸晕。

  江风闲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大脑缺氧到过分,像喝了几十斤酒,怎么都清醒不过来。他站定,凭着感觉,直直地跟上了惊鸿的主人。

  黄衣少年还在气头上,步伐快捷,一股脑儿冲着深处走去。

  但还没走几步,手腕忽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他挣了一下,没挣开。

  那只手又宽又厚,握得很紧,还慢慢往下划去,强硬的挤进了顾时游的手心。对方的手心很热,冒出了些汗意,无一不昭示着主人的紧张。

  “时游。”对面的人开口,低沉沙哑的吓人。

  黑夜里,顾时游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出声音里的颤抖。

  他顿了顿,手握得更紧了,仿佛怕这个人下一刻就离开。紧紧盯着黑夜里的轮廓,想起方才的话,他情不自禁地勾起嘴唇,愉悦和幸福充盈了胸腔。

  顾时游不耐烦地留在原地,等待他的后文,心中却抱了一丝期待。

  但没有后文了,他什么话也没等到,只听到了一声压抑到极点的轻笑,还没来得及发怒,便被拽进了一个满是桂花味的拥抱。

  温热的,熟悉的,缠绵的气味涌入,顾时游清晰地听到了心脏加速地跳动声,咚咚咚,响亮的吵人,不知道是谁的。

  他被困在江风闲的怀中,两条手臂紧紧地箍他,如同恶龙在拥抱着珍宝。

  这个拥抱温暖又令人安心,顾时游便气不出来了。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低下来靠在他的脖颈间,发丝绕在脸颊,有点痒,也有点麻。

  “我是真的好笨。”江风闲闷闷地道。

  顾时游已经不生气了,但又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好哄,夹枪带棒地说道:“江大少爷才发现啊,等您开窍,铁树都能自己开花。”

  江风闲抿抿唇,脑袋来回蹭蹭他的脖子:“我错了,对不起,不要生气好不好,时游。”

  撒娇耍小孩脾气,红豆向来是有一套的。

  顾时游被蹭的头皮发麻,痒的向后躲了躲。

  “时游——”江风闲委屈地拖长声调,能去做广播剧攻的声音,此时又软又绵,浓浓的乖巧。

  他抱紧他的腰,闭上眼,沉溺在这片温柔乡中。

  如果可以,江风闲愿意一辈子溺死在里面。

  “我真的,好喜欢你。别生我的气,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去死都行。”

  恭喜贺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