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闲傻了。
真的是完完全全的傻了。
他就这么任由顾时游揪着领子亲，也这么任由他咬破自己的舌头。
血腥味在口中化开，他却没有任何感受。
如同一座木雕，愣愣地呆在原地，眼睛都眨不了一下。
顾时游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心中火气又冒了上来。他咬牙切齿地踢了他一脚，转身下楼走了。
江风闲目送他走，动也没动。没有焦急，也没有挽留。
脑子锈住了。
他怀疑自己还在做梦。对，一定是做梦。不然顾时游怎么会亲他呢。
江风闲舔了一下发肿的嘴唇，感觉到一阵刺疼，目光露出迷茫，耳朵瞬间发红。
他怎么又做这种梦，而且这梦的触感也真实了……
*
秋月躲在走廊尽头，目睹了全过程，眼睁睁地看着顾时游穿着里衣下了楼。
她再看看发呆地江风闲，偷偷笑了一下。
可笑完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在脑中权衡片刻，她决定不掺和两人的感情。
让他们顺其自然，在“节点”之前，两人走到哪儿是哪儿。
麻烦的是“节点”之后。
*
之后的几天，江风闲和顾时游陷入了冷战。
具体表现为，顾时游因为对方不干人事，不想跟他说话。
江风闲则是想到那天的模糊的梦总是害羞，不敢和他对视，加上身上有很多妖咒和伤势还没好，干脆在剑里修养。
但这样的做法在另一人那里，显然就变了味道。顾时游一脸几日都黑着脸，话也不多说。
李子充慢慢好了起来，身体也渐渐变回了正常的样子，虽然脸色苍白，但距离痊愈也不远了。
叶和田很认真地照顾着他，药汤太苦，他还专门锁在屋子里研究了糖丸药，和糖香露。
下午，顾时游坐在门口，客栈里，空无一人，小二在后厨闲聊，情丝去招待客人到月境房间了。桌上是一壶热茶，另一边是在写写画画的秋月。
“秋月姐，南国的预言其他宗门知道吗？”
这段时间他们也渐渐熟悉。秋月不喜欢他们一口一个城主的叫，便要求几人统统改口。如果不愿意叫秋月姐，那叫娘也可以。她是此间作者，受得起。
秋月的笔一顿，装作没有听到。
“按理说，我们在少年会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灵镜反映到外界，包括我们遇到的预言石墙。”顾时游盯着外面的大阳光，看到眼前出现了光影。“可是没有人，或者说我身边没有人对预言没有一点的疑惑。”
有能力瞒下这件事，对灵镜做手脚的，最有可能的便是东道主白露城。
“暴君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呢。”
明明以长悦仙子的名义一发布这个消息，整个宗门都会戒备起来。
秋月终于抬起头，无奈地笑笑：“我以为你的脑子里都是江风闲呢。没想到还能空出闲想这么多。”
“事关重大，不满您说，从去年开始，我就一直在做皓月宗灭门的梦。里面是一片大火，我的父母和师兄弟们统统葬身火海。这叫我如何不上心。”顾时游想起那些可怕的画面，就内心胆寒。
秋月笑了笑，眉心红纹鲜艳，她静静看着对方，顾时游也不甘示弱直视着她。
“好吧。”她又笑了一下，一副妥协之态，“我此次前来，本就是要告知你一些事情的。”
“只是很多事情，你还没到知道的时候。”她道，“比如——江风闲的身世。”
顾时游眸光微动，轻轻拂过耳畔碎发。
“从哪儿里讲起呢。对，《江上清风闲》就是那本原著，你看了多少？”
“不过几章，知晓得并不多。”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但【顾时游】在后面剧情的遭遇，我倒是心里有数。”
秋月点点头，搁下了笔：“其实这个世界很多人，都并不存在原著中。他们有的是世界意志自动补全的，有的是我强行干预某些剧情衍生出来的。”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预言，过了一会儿才道：“原本的剧情中，大反派并不是暴君，而是舒秦和罗乾。”
“他们勾结在了一起，想要……想要干什么其实我还没想好。当初设置他俩，只是单纯想要舒秦玩强.制.爱。你别这个眼神，我那时年纪不大，刚开始写文，当然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她无奈地道，“不过也正是如此，大坑越挖越多，以我稚嫩的功力很难填全。很多铺垫了很久的剧情只寥寥几笔带了过去。”
顾时游复杂地点点头，他很难想象那个步步为棋，将一切都预料到并有所准备的长悦，前身竟然这么的潦草。
“你能露出这个表情说明确实没看到后面。”秋月似笑非笑，指了指楼上，“李子充有四个男配攻，除了你，舒，柳，还有叶和田。”
顾时游：“！！！那个粉丝口中的笨蛋美人叶甜甜居然是他？！”
秋月点点头。
“他还不能算是傻白甜吗？笨，美，名字带田，这都全了啊。”
顾时游：“……”你是作者你说的都对。
“不过你梦的不错，皓月宗后面确实没了。”秋月微笑着，用一句话将人的心情拉下谷底。
“四个人中，里面我最中意的男配攻就是【顾时游】，我喜欢那个嚣张肆意的少年，但角色需要成长。我只好设定一场大变，来稳重他的性格。原本想的是让【顾时游】在仙级水境中死里逃生出来后，正好目睹皓月宗的灭亡。从而狠下心更加疯狂的修炼，再安排主角受照顾一下。这样他就会把李子充视为生命中唯一的光，从此以后变为忠犬攻。”
“可惜，还没把他从水境捞出来呢，我就太监了。”
顾时游的表情非常不好，即使明白这只是一本小说，他也难以做到不在意。任谁听到自己和家人的命运在对方口中无足轻重，说灭就灭，都不会心情明朗。
秋月还是笑着，但眼底不再含着笑意。
“放轻松，别紧绷。我这个作者不都直接被拉过来改变世界了吗。不然哪儿有凌长老，魏幽兰，杨倩倩和天御千。姐姐为了这个世界可耗费了大心血。”
顾时游心一揪，好像脑中过了一条思绪。只是那猜想太模糊，也太震惊，让人不敢深想。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道：“凌长老？她的经历，也有您的干预吗？她……是谁？”
秋月看了他一眼，随手在新写的本子上某处划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