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

  他觉得很累,身上的伤似乎很不留情的,在这个时候同时发疼,折磨着他。

  “我没事。”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先……告辞了。”

  “我送你!”肃湖卿连忙跟着起身。

  星北流走在前方,肃湖卿跟着后方,正要从雅间出去,酒楼下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怎么回事?”肃湖卿偏头听了听,好像是有人朝着他们这里来了,他一个闪身走到了星北流前面,打算先开门看看。

  门开的一瞬间,外面冲进来一个人。

  随之而来的粹着寒光的短剑,径直朝着肃湖卿刺去!

  屋里两人脸色齐齐一变。

  ·

  一盏茶的时间前,星北府的马车从皇宫中慢慢驶离,朝着皇宫外三条大街远的星北府而去。

  星北彤独自坐在马车中,捏着手帕发愣。

  她脸上有些飞红,离开之前,四皇子沉如瑜一直将她送到皇宫门外,那副仔细贴心的态度让人心中熨帖。

  星北彤有些忍不住去想沉如瑜。

  沉如瑜生在皇家,威正帝的这几个孩子似乎都有一副好模样,又因为从小得到的良好教养,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不可多见的贵气。

  如果嫁给沉如瑜……不但可以与继后站在一方,而且以后说不定可以有当上皇后的机会。

  这是一个冒险的决策,风险让人举棋不定,但是诱惑同样令人失去理智。

  星北彤想回去劝一劝自己的父亲。

  如果成功了最好,他们一家还可以顺便摆脱主母、星北府的制约,借着皇家的荣耀继续往上。如果不成功……借着他们背后星北府的势力,还有退路。

  星北府作为属国大家族,最讨厌的便是让皇族插手自己的事情。所以就算四皇子争权失败,他们一家还轮不到皇族处置。

  如此一想,星北彤心里更是有了计较。

  虽说主母要为她选的亲事定然不差,但是她也想主动一点,为自己的命运做出抉择。

  再有多么好的公卿人家,也比不上皇家的荣耀。

  星北彤思索着自己的事情,马车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神。

  马车一阵剧烈震动,嘶哑的马叫声刺破喧闹街市,外面有人尖声叫了起来,乱七八糟的。

  星北彤吓得连忙抓住马车座位,依然被剧烈的晃动甩得头晕目眩,顿时怒火冲天一把掀开用来遮挡的门帘:“怎么回事?!”

  她没有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只听见有刀剑相接的声音,几乎刺穿人的耳膜,跟随护送的侍卫大喊道:“保护小姐!”

  星北彤一愣,背后一阵冷汗,匆忙想缩回马车里,然而被侍卫围攻的那人突然发现了什么,短剑擦过面前一名侍卫的喉咙,破开围攻的阵容,朝着马车这边冲来。

  那人一身黑衣,整张脸藏在乱七八糟的头发下,唯有那双眼睛灼灼,如同燃烧着火焰。

  他盯着星北彤,那双眼中的光芒越发尖锐。

  星北彤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回退一头扎进马车中,一边还慌慌张张地大喊着:“快来人!快来人啊!”

  那人的模样她晃眼而过,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道锋利的目光令她感到害怕,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凶猛的野兽盯住了。

  野兽找到了他的猎物,她就是那个无法挣扎的猎物。

  又是几声惨叫声响起,星北彤缩在马车中一角瑟瑟发抖,她再也没有方才喊人的气势了,因为空气的血腥气几乎弥漫到了马车内。

  终于,马车上的那道帘幕被人粗鲁地一把扯开,一身黑衣的人站在马车外,背对着月光,手中短剑被月色反射出极冷的光,剑身上有蜿蜒的血迹滴落。

  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迅速扫视过马车内,最后落在缩成一团的星北彤身上。

  他仿佛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所过之处收割生命,却笑看自己的最终目标恐惧到极致。

  星北彤牙关发颤,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是谁……”

  那人飞快跳到星北彤面前,抓住她头发,将她粗鲁地拉扯起来看了看,神色顿时有些扭曲。

  他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四下看了看,似乎在确认这里还有没有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