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回答有着他当时自己都没有留意过的温柔,此时回梦往事,他只想知道,对方真的有喜欢过吗?

  难得没有琐事缠身,在稍纵即逝的休憩中方可思考这些事情。

  他不止一次问自己,真的有在意过那个孩子的感受吗?

  这个答案,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轻简的门被敲响两声,婢女寒千的声音在外方响起:“大人,您醒了吗?”

  星北流回过神,有些低沉的声音答道:“稍等。”

  他为自己穿好衣服,束好腰带后,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寒千看到他时,眼神中显然有片刻的停滞。

  不管看过多少次,每一次再见到这个男人时,总会不由自主被他拨动心弦,有那么一瞬间,会出现头脑空白,眼中只会有这个人。

  容貌,或者气质,都苛刻的罕有。

  “什么事?”

  星北流的询问将寒千拉回神,她连忙低下头,为自己的失神感到汗颜:“大人,管家让我来找您过去,说是主家那边来了信。”

  “主家……”

  星北流沉吟着,眼神微微暗了下来。

  五年前,星北流因为一些事情冲撞自己的母亲,如今星北府实权在握的女人。

  女人大怒,将他驱逐离开主家,发配到晚离郡,成为此处郡公。

  于晚离郡一守就是五年,那个孩子离开他也已有五年了。

  星北流怀揣着自己的心思坐在书房,窗户早已被寒千打开通风,茂密生长的时花丛漫过窗台,将打着花苞的枝芽放在朝阳的位置。

  此时虽然不是春季,但这里总会有盛放的花。

  管家说事之前,郡府的属卫来了一个人,跪在星北流面前,只说了一句话。

  “一如往昔。”

  星北流默默发着愣,被这句话引回神,点头:“嗯。”

  属卫面色犹豫,似乎还有话说。

  “大人,虽说小公子一如平常……只不过我们近日得了消息,小公子近乎只身离开了皇城,往着东边来了。”

  “近乎只身。”

  星北流屈起手指敲了敲书桌,脸上没流露出什么别的情绪。

  “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这样说话吗?”

  属卫惶恐不已,连忙低头认罪。

  “是……是独自一人。”

  星北流想着主家来消息的事有些烦恼,今日却没有一个好消息让他舒心,摆了摆手让属卫下去了。

  这时管家才走上来,将封了星北家印的信恭敬呈上。

  他将信拆开来,不到片刻便读完了信上寥寥几句话。

  “思念我。”

  星北流将其中一句挑出来,像是回味一般复述着。

  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虽然冰冷彻骨,却又让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更加好看。

  “听到母亲说思念我这种话,像是听到有人说长光思念我一样。”

  他语气平平说道:“就算做梦,也不可能会梦到。”

  信里也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星北家主母的意思是,让星北流回皇城星北府一趟。

  此时入了深冬,皇城每日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贵气的人们都不愿走得太远,甚至不愿出门。

  东边比起皇城好了许多,一座泅度山将这边和那边分割开来。晚离郡一直都很好,不落大雪,过了早晨会有温暖的阳光,星北流也心甘情愿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