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手下身旁,他刚要查探,忽然远处传来一句话:“他们都晕了,凶手在那边的草丛里。”

  夙和一惊,以他的功力,竟然没听到声音,他看向来人。

  来人是个身形修长公子,带着面具,听声音倒是很年轻。

  夙和有些心惊,他学武多年,从未有人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

  “不知公子是?”夙和绷紧肌肉,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好管闲事之人。”说着就扔过来一个账本,夙和接住,打开扫了两眼,瞬间明白这是什么。

  夙和问公子:“你是谁!”

  公子声音里有些缥缈与遗憾:“该死之人。”

  “好好用它,否则谣言就白传了。”说罢他便离开了,夙和震惊了,谣言只有一个,那就是藏宝图,难道是他所传,他忍不住上前去,想要质问他,可就在这时,其他人都来了。

  众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夙和只能停下来,叫下人将老夫人扶到床上,叫了大夫。嵇府有自己的大夫,大夫看后,说不过是惊吓后的昏厥,过一段时间就醒了。而他的手下也是如此,只是会比老夫人醒的早,夙和问老夫人的丫鬟:“老夫人为何来此?”

  丫鬟哭哭啼啼,妆容花了一半,她也知道老夫人才是家里的主心骨,如今主心骨伤了,这么多江湖人该怎么办。

  她抽噎地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老夫人一早起来就来这了,没和我们说有什么事,只是不让我们这群下人跟着。”

  “昨天谁是最后一个见老夫人的?”

  丫鬟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这群人:“昨晚都在。”

  嵇洐的舅舅立刻说:“你在怀疑什么,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夙和:“我只是公事公办。”

  舅舅立刻反驳:“外面的那群人更值得怀疑,我明白了,你和外面那群人一样吧,你就是为了藏宝图,把这份脏水泼在嵇府身上,搞得嵇府四分五裂,我告诉你,嵇府没有藏宝图。”

  夙和想起来那么一群糟心的人,道:“正好,你们也和我去前院。”

  众人等的不耐烦了,见夙和出来,立刻有人喧闹起来,话里话外依旧是藏宝图的事。

  夙和快要听腻了,他的手下来到他身旁,和他说了两句话,夙和挥了挥手,表示明悟。

  接着他道:“我倒是有了一些想法,不知道诸位愿不愿意一听。”

  有人道:“有话快说。”

  “藏宝图之事,想必各位都听过,可这份谣言似乎是在这几个月才传出来的,而且还十分精准的传到各位的耳中。”他说话慢悠悠的,仿佛像是一颗石子,落在平静无波的水上,骤然间惊起涟漪。

  “想来传谣言的人是个天才,竟然能把各位聚在这方寸之地。”

  “你什么意思?”有人质问。

  夙和拿出一份账本,道:“原本我觉得是个巧合,只是后来我的手下和各位越打交道就越觉得各位熟悉,想来各位也是和我的手下熟悉的。”

  “三月初三,西塘陈家婴儿案,原本凶手是当地一位的富商儿子所做,衙门也将他们儿子斩首,可在场的某一位参与了进去,富商家破人亡,而最为奇怪的是,他们的财产反而找不到了。

  三月初五,煨然亡女案,凶手乃当地富商,凶手已被伏诛,可在场的某位参与了进去,富商家也是落了个家破人亡,当然,他的财宝也没了。

  四月初五……

  五月十三……

  六月十二……”夙和一点点念了下去,众人冷汗直流,无关其他,而是夙和念的这里面包含了在场一大半的武林中人。

  语毕,夙和又说:“我能好奇一下么,在场的诸位,没有门派,看起来毫无联系,为什么在参与当地案子之后,那些富商的财产都不翼而飞呢。”

  原本富商家破人亡的事倒也不少,可夙和一念完,却让人无端的起了身冷汗,这些事发生的太密集了,太凑巧了,仿佛有人带着恶意的目的,故意掺在其中,惹出了这么一堆乱子。

  今日来的,除了一群无门派的,还不乏有名门正派的,他们都知道藏宝图之事,他们出来时,门中长老派告诫他们,看着这些人,别出了乱子,他们毕竟无门无派,没有束缚。

  他们看着了,但也就是想去打探藏宝图,也没惹出人命,他们也就不管了,毕竟藏宝图这种东西,天天在云白山听谣言,有没有是一回事,就算有,他们身上也有名门这条锁链,扯着他们,将他们拉到底线之上。

  他们却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如今这个捕头一念完,仿佛一根针,穿起了线,将乱如蜘网的东西变成了一面恶鬼图。

  有人出声:“你血口喷人,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也希望我说的是假的,毕竟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处。”蛮族,夙和没有说出来,但他心里却啐了一口。

  又是他们。

  “各位和朝廷说道说道,不知这样如何。”夙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