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大惊失色,手里的水盆直接翻了,温热的水坠在地面,淌到了四面八方。

  “公子。”商容失声叫了出来

  商容进来的时候夙和察觉到了,可他不想动弹,偏偏想让商容见到这一幕,他大约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想法,这行为有多么幼稚,可他就是觉得很爽。

  嵇洐起身,揉揉眼睛,对商容说:“这位是夙和捕头,你见过他的,是他救我回来了,昨夜来找我,我想着太晚了,就没让他走。”

  这是重点吗,商容面上扯着笑,内心在咆哮。

  我的公子啊,这人就面相不错,但一副不正经的感觉,而且他能半夜来就能半夜回去啊,而且为什么,为什么半夜来找你啊。

  商容脸快僵硬了,可嵇洐这个态度,她可也不好意思在夙和面前问嵇洐,于是道:“是我失态了,我去收拾收拾。”

  接着商容赶紧收拾洒在地上的水,端着盆低头出去了。

  “你何必这样为难我的丫鬟。”嵇洐看了这番闹剧,抬眼问夙和。

  “你不觉得你的丫鬟很有趣么。”夙和收回目光。

  “她会生气的,最后只会念叨我。”

  “你不都猜到了么。”夙和不信嵇洐没料到。

  “嗯,可真面对还是很……”嵇洐说不出来那个词,只觉得很复杂。

  “赶紧起来,你不是还要去忙么。”嵇洐不想谈论下去。

  夙和揉揉嵇洐的头:“好。”夙和和嵇洐穿好衣裳,商容再次端了盆水进来,两人洗漱好。

  夙和道:“你家今天怪乱的,别出去了。”

  嵇洐点了点头:“我不出去,我等着你回来。”

  夙和一愣,他总觉得这话意有所指,时间仿佛静止了片刻,他声音有点抖:“你说什么?”

  “夙捕头让我不出去我就不出去了,毕竟你更有经验啊,我可不喜欢找死啊。”嵇洐弯起眉眼。

  夙和高悬的心落了回去,低笑一声:“行吧。”

  他走了,商容表情纠结,她对嵇洐说:“公子介不介意听一段话。”

  “他对我图谋不轨。”嵇洐低声说了出来。商容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嵇洐。此时嵇洐盯着商容,他目光温和:“我又不是石头,哪能什么都察觉不到呢。”

  “那……”商容不知该怎么说,她知道,嵇洐是个胸有沟壑的人。

  “如今的我,不过是牢笼里挣脱不开的弱者,等我上京,考出功名,我必定诉说自己的心意。”

  商容渐渐平静,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毕竟她自从来了嵇府,待她最好的就是嵇洐。

  少女心思,还未结出花,就折在凄寒的冬日。

  商容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她也不想打击嵇洐,默默道:“无论公子做什么决定,我永远都是支持的。”

  “谢谢你。”嵇洐道,他接着说:“那你能帮我去皙泉寺求一份平安符么。”

  商容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她依旧是冷静的面容,唯有急促的脚步暴露了她的情绪。

  “是啊,我又不是石头,怎么会察觉不到别人对我的感情呢。”嵇洐再次说了一遍。

  夙和走到了院内,院内他的人一脸懵,他们无声的对视:那是嵇府里面来?

  此时已经开始有了江湖中人到来,夙和坐在一处,等着人聚齐。

  原本的王侯之地早就已经化为湮尘,此地的嵇府乃是嵇洐的祖父发家之后重建,亭台楼阁,倒颇有一番滋味,此前夙和没注意到,此刻等人的功夫,夙和脑内思绪万千,他有点希望嵇洐能快些入京,这样他好将自己的院子布置成他喜欢的模样。

  江湖人陆陆续续的进来,而夙和的那群捕快小弟也来了,夙和收了心思,细细的观察。

  过了片刻,人便聚齐了,毕竟这种大事,宜早不宜晚,他们来此就是为了这件事,早早的来才是众人所想。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过交集,有人脾气暴躁,问嵇府的小厮:“老夫人怎么还没出现。”

  小厮见这群人凶相横生,瑟瑟发抖:“老夫人一会就出来了。”

  夙和见这一幕,冷笑了一刻,小弟从一旁吐槽:“老夫人就算出来又如何,藏宝图也属于嵇府啊。”

  夙和低声地解释:“江湖上分为几系派别,一系虽是江湖人,却不管江湖事,却只任由朝廷调动。”比如他,以及院子里属于他的人。

  “一系是各个门派,但他们有各自的地盘,一般不愿掺和天下的事,但遇到大事也会前来瞧一瞧。”比如这群人里某些门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