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大喜:“这还真是如虎添翼!”他匆忙回去禀报,留夙和一人于此。

  夙和坐在凉亭里,他恍惚间想起嵇洐,不知道那个小公子会不会参与这次的宴会。

  明明只见过一次,那个小公子的身影总是在自己眼前晃荡。

  那藏于大氅下清瘦的身形,排斥在众人之外的孤绝,与苍远道人斗智斗勇的机敏,以及没丢下他的善心。

  这一切都与夙和见过的人不同。

  无论在人才济济的京城,还是旷远无忌的江湖,嵇洐都如此与众不同。

  夙和他忽然脑子一热,去找嵇洐,嵇洐正在读书,商容出去买些东西,他听到房门一响,夙和闯了进来。

  嵇洐愣住:“你怎么来了?”

  夙和走到他面前:“我总觉得你家里太压抑,我想带你出去走走。”

  嵇洐笑了:“苍远道人都只敢偷看这里,而不敢动手,你好像和他平手吧。”

  夙和一本正经地道:“苍远道人带不走你是因为你不会和他走,可我不同。”

  嵇洐无奈:“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夙和声音忽然温柔了下来:“可我就想带走你,行么?”

  嵇洐忽然握住了笔,有点微微的紧张:“你干嘛这么说话啊!”

  夙和眨巴眨巴眼:“我刚才太强硬了,所以这次我温柔点啊。”

  嵇洐有些犹豫:“可商容会回来检查我的作业的。”

  夙和想起那哭得梨花带雨的侍女,不可置信道:“你怕她?”

  嵇洐摸摸鼻子:“她对我一番好心,我总是不忍伤害的。”

  夙和无奈,好心又是是一座笼,束缚着规则中的人,他抽出这本书,问:“那你会背么?”

  嵇洐顿了一刻,流利地背了下来,背完之后,又说了说自己的感想。

  夙和眼睛一亮,夸他:“你要是去参加秋闱,必定能考取功名。”

  嵇洐轻笑:“当然了,只有这件事,我无比自信。”他虽然眉间透着一丝病弱,可却散着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眼里怀揣着无比的自信,熠熠发光。

  明明外面冰封三尺,可屋里很热,突如其来的热,夙和甚至想出去散散温。

  夙和四处张望,手脚不知往哪放,他放弃了猜测这是什么心情,只能直接抽走两张纸:“我帮你写。”

  说完执笔就开始写了起来,他写字很快,而且竟与嵇洐写字一样:“两个人是不是就快了。”

  嵇洐也开始写了起来,边写边惊叹:“你这也太厉害了。”

  之前是嵇洐想应付任务,此时有所求,手也快了些,加上夙和的帮助,两人很快就写完了。

  夙和没有惊动任何人,带走了嵇洐。他回望嵇洐的小院,偏僻肃静,小院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石桌子,一株红梅。

  “别看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嵇洐神色黯淡。

  “你在这个地方待了快二十年。”夙和却道。

  嵇洐闭口不语,夙和搂紧了他:“看样子这些日子我要常打扰你了,带你看看这云白山。”

  “真的?”

  “当然。”

  夙和故意给他易了容,嵇洐惊讶:“你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夙和笑里带着桀骜:“我还会更多。”

  嵇洐易完容,变成另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就算是商容来此也认不出他。

  和商容出来那次不同,夙和带他玩得很开。

  云白山颇有名气,不仅因为它易守难攻的地势,还有它名满天下的美食。

  嵇洐双手满满的零食,连夙和都要帮他提一些。

  最后实在是太累了,找了一处坐下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