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走近一步,抬起左手,距离枫阵极近,颜颐见状,伸手拿剑,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
不过枫阵并非练武之人,不知道颜孝正那一瞬想了多少,他只看见来人轻轻抬起手,然后自己的手上传来刺痛感,再看时,自己手中的酒杯已经到了对方手中。
那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叹道,“好酒,可惜酒杯太小,店家,换大碗,再来十斤酒。”
说完,他便在枫阵左手边坐了下来。
“敢问兄台名姓?”枫阵问道。
“东陵顾徽,字季乱。”
“薄郡枫阵,字蕴容。”
顾徽眼带笑意地看向颜颐,“想必这位就是纯璇剑颜孝正。”
“正是。”
相较于顾徽的自来熟,颜颐的回答就显得很平淡。
“孝正兄似乎不太欢迎我。”
“香花刀顾季乱,今日得见,荣幸之至,”颜颐又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
枫阵有些错乱,说好的一起当纨绔子弟,世家大少,颜孝正你怎么还和江湖有一腿,尽说些他听不懂的词汇。
不过他的刀在哪里?想着,枫阵偷眼瞧顾徽的身侧,长刀没有,短刀也没有。
“徽可有哪里不妥?”顾徽自然注意到了枫阵的小动作。
被人抓到,枫阵微窘,但还是实话实说,“你的刀呢?”
顾徽闻言,哈哈大笑,笑过后便道,“蕴容兄真是个有趣的人。”
枫阵不解,他不过是问刀在哪里?难道这是什么不能问的事,可颜颐问得,为什么顾徽的刀就不能问。
见枫阵不解,顾徽继续道,“蕴容兄当真不知还是明知故问?”
枫阵顿感头皮发麻,他似乎真的问了一个糟糕的问题,一旁的颜颐解释道,“他的刀是刻刀,你自然找不到。”
为什么是刻刀,枫阵很想问这个问题,但他不敢再问下去,再问,怕会暴露他不是本人的事情,后面说话也谨慎许多。
顾徽也没有再提起类似的事情,而是问起了几天前的比试,这段时日,他一直跟着家中兄长在治水,忙得脚不点地,最近终于有了空闲,才回城中,一进城,他就听说了几天前发生的大事,陆舆挑战枫阵,前者断指,后者吐血,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他听到的版本已是十分妖魔化。
如今见了真人,正好问问事情原委。
枫阵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至于陆舆断指的事情,他刚听到时,吓了一跳,这些人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动不动就来一刀。
“你是说你是因为看了那碑文才吐血的?”顾徽敛了笑容。
“是啊,”枫阵有些不敢接话了,可这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好说的。
“不止是蕴容兄,我第一次看到那碑文,当晚回去便做噩梦,之后几日皆是如此,请了好多医师都看不出病因,只说是受了惊吓。”
“那后来呢?”
“后来过了月余,便自己好了。”
“那也未必与这碑文有关,”枫阵道,他记得刚看那东陵碑时,并无异样,只是写到一半,才觉情绪激荡,上回颜颐舞剑之时,亦是如此,也许他这身体本身就受不得刺激。
“也许吧。”
、第 9 章
几人又谈了一阵,新上的酒壶空了,顾徽觉得还不尽兴,又想邀两人去顾府,听闻两人这几日一直住在顾府,直叹不能早几日归来。
当晚,顾徽拿着酒壶敲开枫阵的门,想邀枫阵月下饮酒,被隔壁赶来的颜颐阻止。
“医师说蕴容这几日不宜多饮酒。”
那位就说过几句话的老医师又被搬了出来。
“那就不喝,”说着,顾徽让仆人将酒收起来,接着道,“我有一些书道上的问题想请教蕴容兄,不知蕴容兄愿不愿赏脸?”
白日,颜颐报出了顾徽的刀名,却不意味着顾徽是个武夫,相反的,顾家文人居多,顾家的刀也是文人的刀,用来刻碑文的,而不是用来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