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书后我成了主角的笼中鸟【完结番外】>第79章 猝不及防的告别

  深海龙宫,用上好的圆润明珠照明,以海底冷玉做为宫墙,从走廊到床桌饰器皆用万年沉木雕制,彰显着龙族的强大底蕴。

  “鸣玉!”

  杨铭宇听见唤自己的声音,努力睁开眼果然看见了记忆中熟悉的脸,“龙焱……”

  “其他人呢,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

  龙焱身为龙族最强大的金龙,一直都是以冷峻孤傲的姿态面对其他人,唯有面对几个至亲好友的时候才会有真情流露。

  杨铭宇,也就是天界的鸣玉真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他们暂时都不愿离开。”

  “这是为何……”龙焱揉了揉眉心,“让你们去救人不是让你们去添乱的,你们这是在下面给我搞什么,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嗯……唐黎不愿意回来。”鸣玉坐起来拍了拍龙焱的肩膀,“别着急殿下,算算应该也快了的,他们的肉身已经快撑不住了。”

  “等不了了。”龙焱皱眉,“玉帝已经发现了凤族那些人利用轮回门迫害唐黎的事情。”

  “怎么会,玉帝怎么会知道?”

  鸣玉想不通,这事如果不是阿溟偶尔得知的,就连他们都不知道,玉帝受天道限制一直无甚大志,怎会突然关心三千世界。

  “你别忘了,阿溟走的事情带走了我们的法宝,还偷盗了几枚天丹。”龙焱无奈。

  鸣玉错愕,“那现在……”

  “必须马上让他们回来。”龙焱手心摊开在鸣玉眼前,一团蓝色的气就浮现了出来。

  “用这个。”

  鸣玉摇头,“这不太好。”

  “来不及了。”龙焱催促,“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他们一个都别想回来了。”

  “这不是玩笑。”

  鸣玉犹豫了好一会,终是从龙焱手里接过了这团带着煞气的自然之气。

  “要是阿溟生气了,我们岂不是……”

  “你怕他,不怕我?”龙焱哼了一声,在鸣玉身后拍了一拍,“你倒是逍遥,扔下我一人独守宫殿多少日了,可是心有其他人了?”

  鸣玉没躲开,挨了一下,觉得怪难为情的,“我也没去多久……”地下一年天上一天可不是乱说的,他顶多是去了十几天。

  “快去,莫要啰嗦。”龙焱催促。

  鸣玉暗自摇头,真是只能自己放火不给他点灯的,他倒要看看龙焱什么时候才舍得跟他真心实意表白一二句的。

  …………

  唐黎第一次看见这么脆弱的于沧溟,原本银色飘逸的发丝渐渐变得干枯,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点血色,额前冒着冷汗,刚刚擦去不久就再次冒了出来,湿了发梢。

  即使是在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可想而知现在的于沧溟正在遭受多么巨大的痛苦,叫于沧溟这般能忍痛的人都难以忍受。

  唐黎鼻尖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原来上天留给他和于沧溟的时间只有那么短,区区三年的时间,于沧溟的情况迅速恶化只用了一星期,连杨铭宇都给他下了几次病危通知,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他害怕了……

  唐黎突然想起什么,忙从病床前走到洗手间把冰冷的水拍在了脸上,强迫自己一定要清醒,一定要撑住,这个时候了,不能让于沧溟再担心他了,他一个人也可以的……

  缓缓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眼睛仍旧红红的自己,唐黎觉得自己真没用,怎么能连这点情绪都忍不了,他怎么就不能坚强一点。

  “咳,咳……”

  两声压抑的咳嗽声马上唤回了唐黎的注意力,唐黎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马上回到病床前握住了于沧溟的手,“我在的。”

  于沧溟纤长的睫轻轻颤了颤,睁开金色的眼睛仍然富有神采,对着扯起一个温柔眷恋的笑容,却是让唐黎泪如雨下。

  于沧溟心尖痛,努力抬起一只手想帮唐黎擦眼泪,但怎么都动不了,想起杨铭宇说的毁尽身体机能,觉得他已经失去的味觉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我想……”

  唐黎听见了,醒了醒鼻子,忍着哭腔装作没什么事,问道,“你想什么。”

  于沧溟说的很轻,轻得几乎要叫人听不见了,但唐黎还是听清楚了,并很快倾身向前在于沧溟唇上印了一吻,泪落在了唇间。

  于沧溟心里叹了口气,尽量忽略自己身上的剧烈疼痛,伸手在唐黎脸上摩挲,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带给他甜蜜的吻。

  就像相爱的两只鸟儿,窝在一起互相舔舐着彼此的羽翼,唇齿相交,交换着心意。

  唐黎顺从地回应。

  这个时候连亲近都是苦涩的,苦涩中带着蜜,不是良药,治不了痛苦,唯能求的心灵的平静,于沧溟是想安慰唐黎的,但他身体这会的确很差,就这么一会,病房的警报就响了,手失去了控制搭在了唐黎肩上。

  唐黎猝然回神,就看着杨铭宇等人冲进来对于沧溟进行了抢救,很快把于沧溟推进了急救室,离开了他的身边。

  “叭叭……”唐鱼饼走路还有点抖,穿着粉色小熊套装被林祁牵着送到了唐黎面前。

  林祁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谁也没想到于沧溟会真的病了,还病得这么重。

  还查不出问题,就突然的,就倒下了就入住了医院,就这样被下了病危。

  唐黎脸上看不出悲喜,唐鱼饼这个时候也不闹了,扶着唐黎的小腿静静陪着唐黎。

  唐黎慢慢蹲了下去,看着满了三岁但比起其他孩子明显发育过慢的唐鱼饼,除了眼泪,他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唐鱼饼看着唐黎哭,学着于沧溟用自己的粉色小袖子帮唐黎擦拭眼泪,但直到他的袖子都湿了,唐黎还在哭,“叭叭,不哭……”

  “沧溟……”

  唐黎说了这么一句,蹲不住了,像是脑子里某根弦突然断了,就这么晕了过去,陷入了记忆中的过去,陷入了无尽的悔恨中。

  唐鱼饼哪里撑得住唐黎,只顾着哇哇乱叫了,想让人来帮忙,好在林祁还在旁边。

  林祁抱住了唐黎,又叫来医生给唐黎做了检查,知道唐黎只是乏力,过度疲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现在唐鱼饼两个爸爸都倒了,他不能丢唐鱼饼一个人在这。

  林祁等唐黎开始打点滴,就开口问唐鱼饼道,“你要在这里陪爸爸还是跟我回家?”

  唐鱼饼纠结了,不知道。

  林祁也反应过来觉得问唐鱼饼这个问题太难了,揉了揉唐鱼饼的头,“你就在这等我给你和爸爸带饭,不要跑出去哦。”

  唐鱼饼点了点头,在林祁脸上吧唧了一口,表示自己会乖乖听林叔叔的话的。

  林祁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再次摸了摸唐鱼饼的脑袋,才不放心地离开。

  而此时的唐黎无意识中,用自己仅剩不多的法力,灵魂出窍入了急救室。

  “告诉……黎黎……不要……”

  于沧溟此刻承受着骨碎和肉化之痛,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忍受痛苦的喘气声,杨铭宇近身贴在于沧溟身边才能听清于沧溟说的每一个字,于沧溟说的简洁,但他知道是什么意思,杨铭宇对此也是颇感愧疚。

  “对不起。”杨铭宇选择道歉,他的良心实在不允许他毫无感情地看着亲友遭受折磨。

  唐黎没有听清,只见于沧溟说了那句话后就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周围的机器都开始狂叫,杨铭宇跟其他人的动作加快了。

  唐黎的心跳的很快,明明都是魂体了但他仍然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痛从来不在肉身,而是痛在他的灵魂,痛在他心。

  饶是魂体没有眼泪,唐黎也觉得眼眶酸涩难忍,飘下去趴在了于沧溟身上,见于沧溟虚弱无力,快没了生机的样子,唐黎低头亲吻,想为于沧溟擦去额头冒出的细汗,却做不到,他现在只是魂体,一脚踏进阴间。

  他要跟于沧溟一起走。

  无论于沧溟的灵魂去哪,哪怕他沦为凡人魂魄,再也无法回去,他也无怨无悔。

  唐黎还在想着,于沧溟猛得一颤,无法忍受的疼痛席卷了全身的每一处,他知道他这次真的撑不住了,嘴中还在念着什么。

  杨铭宇应道,“我知道,我知道……”

  唐黎在旁感觉好似自己的身体被看不见的病痛狠狠地撕裂,骨头一根根断裂……

  “……别怕,我永远陪着你。”

  唐黎释然地笑了,抱住了于沧溟,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倒来的死亡。

  急救室内响声停了,而躺在病房中的唐黎也随着一阵风,失去了生机。

  唐鱼饼若有所感,但过于幼小的他还不能区别生死,只以为唐黎睡的很熟。

  林祁闻讯赶回来,得知于沧溟去世,想起唐黎还在昏迷就跑回病房找唐黎,想喊醒唐黎,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让唐黎及时知道才会没有遗憾,不能让唐黎错别了。

  但……

  林祁冲到病房,手刚碰上唐黎渐冷的身体,手里拿着的东西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这是……

  唐鱼饼被林祁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就捡起了掉到自己面前的一袋小饼干,走到林祁旁边扯了扯林祁的裤脚。

  赶到病房找唐黎的还有陈元和孙琴,他们其实昨晚刚刚走,他们以为于沧溟怎么都能挺过这一关,怎么想得到……

  “唐黎怎么了?”陈元和孙琴一前一后走到病床前,陈元用林祁一样想叫醒唐黎……

  “这,怎么会,怎么……”陈元的第一反应就是察看唐黎正在打的药水,取下药水尝了尝,又拿出自己口袋中的仪器试了试,发现没问题又检查了伤口,检查……

  “怎么会,怎么会……这不可能……”

  孙琴捂住了嘴,她已经从陈元的动作中看出了问题,能让陈元如此的事情不多。

  林祁反应过来了,忙抱起了身边的唐鱼饼勉强地笑了笑,对陈元道,“看来我们唐鱼饼现在只能跟我回家住了,爸爸都累了在睡觉,你可不能留在这里打扰他们休息了。”

  唐鱼饼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林祁,林祁心里罪恶感很高,但他不觉得唐鱼饼这个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能够承受这个噩耗。

  陈元放弃了,哐当一声,假肢撞在了地上,放出了不轻的声音,孙琴闭上眼流泪。

  林祁抱着唐鱼饼出了病房,“我们鱼饼先跟我回家,想要什么以后……叔叔都给你买。”

  唐鱼饼眨了眨眼,朝于沧溟原先住得病房看了一眼,“叭叭去哪了?”

  林祁扯起嘴角,“休息,他辛苦这么久觉得累了,偷偷跑去休息了,我先带你回家。”

  唐鱼饼打了个哈欠,其实唐鱼饼也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了,因为于沧溟住院,这几天都被带着家里医院林祁家跑,感觉困了。

  林祁轻轻地拍着唐鱼饼的背,哄唐鱼饼入睡,自己无声叹了口气。

  莫说是唐鱼饼一个小孩子,他这个朋友都接受不了,那么美好……顷刻即碎了。

  林祁坐上车,轻声吩咐司机回家,看着怀里已经睡觉的唐鱼饼,实在是为这个孩子感到惋惜,世事无常,谁都算不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