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我的和尚夫君>第24章 柔情蜜意

  两人围着二福婶说了会话,不一会儿李放就端着饭菜过来了。李放看到沈舒云和昙玄进了二福婶的屋子顿时面上划过一丝莫名的紧张,急急叫住他们道:“两位,饭菜已经好了,快出来吧!”

  昙玄回眸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李放低了低头,过了一会儿声音放缓了些,又道:“现在天变凉了,饭菜放久了也会凉。”

  听他这么说了,沈舒云和昙玄就从屋里走出来,三人在大厅唯一的一张木桌上坐定,没多久李二福也从厨房出来了。

  李二福是个老实善良的人,知道昙玄身为出家人喝不了酒特意烧了一壶热茶过来,席间对着昙玄和沈舒云又说了一通感谢的话,然后便热情的招呼着两人吃东西。

  几口热茶下肚,胃和肚子里也有了一丝暖意,沈舒云夹了一个馒头放进嘴里轻轻啃咬着,昙玄也在吃馒头,他的动作和姿势都很优雅,看着赏心悦目。

  李二福朝他敬了一杯茶,然后眼睛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二福婶的房门口,脸色落寞的问道:“昙玄师傅看出什么来了嘛,孩他娘的病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昙玄嚼着馒头的动作顿住,坐李二福旁边的李放黑了黑脸,抬起手肘撞一下他父亲道:“爹,吃饭就吃饭,你说这些做什么?!”

  李二福放下手里的筷子,跟昙玄和沈舒云道了个歉,而后不知怎的忽然就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李放更尴尬了,飞快的看了对面两人一眼,又对李二福说:“爹,你这又干嘛呢,可真是的。”

  “阿弥陀佛。”昙玄念了声佛号,眸中闪着慈爱的光芒,“无妨,就让你父亲好好哭一场吧,他这是压抑了太久太久了。”

  昙玄的话音刚落,刚才还不敢大哭的李二福突然间就像开了闸门的大堤,洪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下倾泻,所过之处满地狼藉。

  李二福大概哭了有近半个时辰才停止,那双常年做着又重又累的农活的双手伸到眼睛上狠狠一摩挲,把泪珠抹掉,这才沙哑着嗓子长长叹了口气道:“对不住各位,我实在是……实在是顶不住了,一想道孩子他娘的病我这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跟有一把刀在心里头狠狠剜肉似的。每天眼睁睁看着她在床上受罪我比她还难受啊,所以有时候我就想我和小放这样倾尽一切给她治病吊着她的命是不是对的呢?昙玄师傅,你能告诉我们答案么?”

  李二福说完眼眶里又流下了许多泪水,李放放下碗筷伸手帮他父亲擦眼泪,可那泪水越擦越多,无穷无尽一般。

  看着两父子这副模样昙玄和沈舒云心里也很不好受,自古以来得了乳岩这种病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即使强行吊住她们的命,最后也活不了多久,而二福婶是他们听过的得了乳岩后活的最久的人了。只是这种活法对于二福婶来说,不知道是欢喜还是痛苦呢?

  人世间有很多事是没有完全正确的答案的,就像现在,昙玄也无言以对,只得温声安慰了李二福几句,然后便起身告辞了。

  李放送他们到门口,这顿饭还没吃完就因为他爹而中途打断,李放很不好意思,对昙玄和沈舒云郑重鞠了一躬,道:“抱歉,今日因我爹的事招待不周,改日我定当再次请过二位。”

  昙玄和沈舒云本就不是为了一顿饭而来,两人都摇摇头礼貌的推拒了,然后踩着五彩斑斓的霞光回了家。

  十一月初已是冬季,早晚温差有些大,沈舒云跟着昙玄一路走回来后天也黑了,冬日里寒风扑面,她冷得打了个哆嗦,昙玄见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快速将她拉回房间用被褥牢牢裹住。

  沈舒云挣扎着露出了一只手,对他说道:“我还没烧水呢,菜地里的菜也没盖,现在夜里会打霜了,到时候它们都会死的。”

  昙玄笑叹了一下,把她那只露在被子外的手重新塞了进去,说:“不是还有我呢,现在你就好好休息,你那些没做的事就安心交给我。”

  沈舒云被他裹成了一只圆滚滚的粽子,这下也没了脾气,答了个“好”字后就安心躺在床上。

  过了半个时辰,昙玄提着一桶泡着中草药的热乎乎的水走了过来,沈舒云伸脚进去泡,这时下腹处传来一阵阵暖流,舒服得就像踩在云团里。

  昙玄见状微微一笑,道:“你泡着,我去做晚课了。”

  沈舒云看看外面的天色,确实已经到了晚课时间,于是嗯了声点点头。

  她泡了好一会儿,最后因为太过舒服竟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发现昙玄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他正蹲在床边拿了干净的布帮她擦脚。

  脚对于沈舒云来说是很敏感的部位,她猛地往里一缩,昙玄的手顿时僵住了,不一会儿他脸上也荡起一抹红晕,背过身有些结巴的说道:“对不起沈施主,你刚才睡着了,我……我怕你冻着,所以就自作主张了。”

  他的手因紧张而微微发颤,脊背也挺得直直的。沈舒云看在眼里,眼神闪了闪,侧过脸回道:“我不是怪你,只是我对脚很敏感,刚才是我不经意间的反应。”

  昙玄“哦”了一句,木木的转过身,将床边的木桶提了出去。

  沈舒云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刚要舒一口气,但半刻钟后昙玄又进来了,这次昙玄没有走,他在她房间的书桌前坐下,书桌上放着的几本小说,昙玄打开了其中一本小说看,沈舒云觉得有些奇怪,盯了他好半晌问了一句道:“你今晚怎么有空?”

  “嗯?什么?”昙玄放下手里的小说。

  沈舒云清了清嗓子道:“以往这时候你不是早早的就回僧房休息了?”

  “嗯。”昙玄应了一句,拿起小说,“但是今晚还有些事。”

  “什么事?”沈舒云异常好奇,这时候了昙玄在她这儿还有什么事呢?

  昙玄脸上又起了一层红晕,灯光下这红晕特别明显,沈舒云看得都有些痴了,这……这是对她害羞了?!

  她的心脏砰砰砰跳了起来,眼神四处躲闪,然后听到昙玄轻声道:“沈施主应该是今晚来癸水吧?贫僧怕你疼。”

  沈舒云脸颊“唰”红到了耳朵根,没想到昙玄竟是为了这事,他不说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是来癸水的日子,不过话说为什么他记得那么清楚?

  她脑子里时不时冒出一些大胆可疑的猜测,但想了想又被自己否决了,怎么可能,昙玄可是出家人,心如止水,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自己一定是糊涂了,竟然错把昙玄的善良体贴当成喜欢,真是羞煞人也!

  她拍拍自己脸蛋,示意自己不要想多,但心里却止不住的欢欣雀跃,昙玄是出家人不会动凡心,可她确是俗世之人,日日和一个这么优秀的人待在一起,不动凡心怎么可能?再加上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她就更无法忽视他了。

  千丝万缕的思绪在脑海里生生灭灭,沈舒云突觉小腹一凉,刚才泡脚所带来的温热被这股霸道的凉意冲的一干二净,而后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募地从小腹处传来。

  沈舒云忍不住张口轻呼了一声,昙玄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小说跑了过来,急切的看向她道:“是来癸水了么?”

  沈舒云拧着眉痛苦的哼哼,昙玄扶着她躺下,关切的说道:“你等等,我现在就去端姜汤过来。”

  他竟然早就熬好了姜汤?!

  沈舒云猛地愣了愣,但随即想到他把自己来癸水的日子都记得那么清楚,自然也记得要事先熬好姜汤。

  昙玄果真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进来了,扶她起身把姜汤喂下,喝了姜汤的沈舒云没那么疼了,缩在被窝里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看什么?”昙玄放了碗低低问道。

  沈舒云摇摇头。

  昙玄伸手揉揉她额头的发:“别看了,好好睡觉。”

  沈舒云对他甜甜一笑,刚才喝的姜汤里加了蜂蜜,可此刻她却觉得被昙玄这样温柔的目光看着的感觉比她喝的蜂蜜更甜,愈发舍不得让他走。

  “给我读个故事好不好?”她问,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昙玄欣然应允:“你想听什么故事?”

  “随便,只要是你读的都行。”

  昙玄笑,目光里的温柔仿佛要滴出来:“那你等一等,我去找找。”

  昙玄翻了几本小说然后找到一个帝王妃子的故事,这篇故事是帝王妃子被王后害死变作鬼回来复仇的事,剧情环环相扣跌宕起伏,沈舒云听得很是痴迷,直到月上中天也没听够。

  昙玄却不容她这么任性,执意打断了她道:“不许听了,早些休息!”

  沈舒云瘪瘪嘴:“再听两刻钟,就两刻钟行不行?”

  昙玄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不能再熬夜了,否则沈施主这里的小说贫僧都要没收。”

  “昙玄你可真小气!”沈舒云哼了一声不理他。

  昙玄笑一声,拿书敲敲她的头:“强词夺理!”

  沈舒云更气了,直起身子气鼓鼓的瞪着他:“昙玄,你又骂我?你才强词夺理呢!”

  昙玄强忍着笑将她的身子按进了被窝,扯了扯嘴角道:“好,是贫僧错了,沈姑娘心怀宽广多多包涵,贫僧明早给你做秋梨膏赔罪行不行?”

  听到秋梨膏,沈舒云方放过他,上次他说要做秋梨膏给她吃没做成,她自己后来照着他说的方法和步骤做了,可做出来的味道怪怪的,之后让他尝了尝是不是这个味道,他说不是,是以真正的秋梨膏她还没尝过呢。

  沈舒云抬起下巴:“你说真的?这次不许再食言了。”

  昙玄重重一点:“嗯,贫僧保证。”

  “那好吧,你回去吧!”

  她朝他摆摆手,昙玄轻轻一笑,道了声告辞便关上房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