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菲龙传>第二卷 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2007-4-30 19:27:00  本章字数:14533  

旭日东升,霞光四射。海面上风平浪静,碧波万顷。远远地来了数道人影,正是赶赴蜀山大会的卢方等人  韩一龙和刘晓菲却没有跟随着,他们两人趁着卢方、韩一虎等六人睡觉之迹,便离去了。等到第二天时,众人再想追赶,却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众人无奈之下,想到离蜀山大会期限快到,便一同前往蜀山。  他们这一路人略微的过早了一些,多半是为了守候韩一龙和刘晓菲的消息,因此略微早了些,希望他们在大会召开前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可是,他们两人自那晚客栈与众人不告而别后,便再没有出现,江湖之上也没有听说找到了真正的凶手,离大会越来越近了,众人都是暗暗心惊。周无雄禁不住颇多揣测,说韩一龙是找不出真正的凶手,再加上来日无多,必定躲到哪里和刘晓菲逍遥快活去了,却害大家一起为他担心。  只不过他的话,更多时候是换来众人狠狠的敲上一记头和冷冷的白眼。  好在他们二人失踪数日之后,水月城的周叠便来到蜀山之上,捎来一份韩一龙的书信。言道真正的杀手此时已有眉目,他们正在顺藤摸瓜的暗中追查。请天星宫众人先去蜀山,勿以为念,大会那天必定会前来蜀山参加就是。  有了这份传书,众人的心里都塌实许多。  尽管仍然不晓得他们二人现在人到底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可是谁的心里都有了希望,最重要的是多了一份信心。  因此众人便前往蜀山,虽然略微的来早了些,但路上偶尔也能遇见一些同是赶赴蜀山大会的正魔两道各派人物,熟识的便颔首为礼,寒暄几句;不认识的则各走一边,倒也相安无事。毕竟大会是由蜀山派来召开,各派都要给蜀山掌门独孤剑圣的面子,因此均无意在半道上惹是生非。  况且而今的天星宫盛名在外,隐约间有争夺天下第一帮派的势头,再加上星主韩一龙被江湖上传说是杀死各派高手的魔头。因此除非有深仇大恨,不然谁也不会自找麻烦去招惹他们。  众人一边上山一边闲着聊天。  韩一虎忽然神色一动,说道:“咦,前面十数里外好像有人正在打斗,听声音竟是两大一流的高手。”  李采儿诧异的说道:“是谁那么心急,再说要打也应该找我们才对,怎么会有其他的门派在打斗呢?”  卢方闻言双眼放光,说道:“可能是我们天星宫其他的人,各位,咱们快去瞧瞧。”  石绿叶也跟着叫道:“不错,很有可能是我们天星宫的人,走,去看看。”  众人催动轻功,弹指间便至打斗处,远远看见前方站立着数十道人影分立两侧,正中四两道身影上下飞舞,激战正酣,却是天星宫三位堂主——林震南、孟江和莫无闻,与他们动手的正是魔刀门门主魔刀祖神。  魔刀祖神号称江湖十大高手,林震南、孟江、莫无闻三人各自的武功虽然不弱,但单对单的与祖神相比起来,却都是略有不及。此时结合三人之力,方能够压制住魔刀祖神。  再看左面,玲珑、周幽、马巧利这三名女流皆在场,在而她们三人身边飘立一人,居然是韩一龙和韩一虎的生母——胡香凤。  对方的阵容也是不弱,除了魔刀祖神外,尚有恶人谷谷主甲子、鲸鱼帮帮主史火斐、金沙门门主沙万宝、三雄帮帮主石元方。可以说是各派魔道高手尽出,由魔刀祖神亲自率领,浩浩荡荡二十馀人。  林震南、孟江和莫无闻三人与魔刀祖神打斗了有一会儿,渐渐分出了输赢高下。林震南、孟江和莫无闻三人仗着人多的优势,游走在魔刀祖神的魔刀之内,滑如游鱼,从容自若,每出一招都是攻其不备,极为的老道。照这么打下去,不出三十个照面,他们三人或许就能够胜过魔刀祖神。  李采儿惊讶地说道:“魔刀祖神为何连这点工夫也忍耐不住,不顾蜀山在望,就在山腰上跟我们的人动起手来?我们那点高手,根本就不够他们几派掌门随手打发的啊。”  石绿叶说道:“这也难怪,前几日才听说,金沙门门主沙万宝最心爱的弟子,又丧命于冰火双刃之下。这笔烂帐他们势必怀恨在心,要找杀人者讨个说法,自然便找上了我们天星宫了。”  弓春冒说道:“可他们若想寻仇,也该到得蜀山大会上再找我们的麻烦才对,届时一呼百应,我们可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啊?”  韩一虎鼻子里轻轻一哼,说道:“他们是算定此处距离蜀山不远,天星宫必不愿大动干戈,以免在大会上成为众矢之的。况且这里杀将起来,以祖神之能,势必在巡山的蜀山弟子来到之前将对方尽数歼灭。可惜他们不知道林前辈、孟前辈和莫前辈武功都不低,因此便失算了。”  周无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说道:“别管这么多,先让我上去相助三位前辈,将祖神先打败再说。”  韩一虎急忙阻止道:“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没有靠近魔刀祖神,便被他们打斗所组成的真气网给划伤了。”  说话间,众人已到得近前,胡香凤慈爱地说道:“一虎,你们大伙儿也来了!”  韩一虎皱眉说道:“娘,你们怎么会在这就开始开打了。”  玲珑说道:“我们好端端的赶赴蜀山,他们却从后面追了上来,祖神那魔头更是想将我们一举歼灭。”  韩一虎仍然皱着眉头说道:“那两名杀手四处制造血案、挑起争端,若不找出他们,各派便对天星宫心存芥蒂。蜀山大会之上,那些人也定会再次兴师问罪,到时候,不免大动干戈。”  忽然,场子里传来莫无闻的一声闷哼,原来祖神久战不下,便施展出了新创的刀法‘魔刀八式’,趁莫无闻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将他的长剑震飞,一脚踢出场子。  莫无闻长剑脱手,顿时吐了口鲜血,微微气喘地说道:“林老、孟老,小心了他刚刚那一招。”  “采儿,快出手,林前辈和孟前辈两人根本就不是祖神的对手。”韩一虎见莫无闻被打败,急忙对李采儿说道。  祖神的下一招‘魔刀八式’此时已经攻向了林震南,但见一道寒光飞快划过,‘魔刀八式’被李采儿的一把小飞刀给硬是拦截了下来。  趁着这一顿之息,韩一虎立即将林震南和孟江给叫了回来。  魔刀祖神武功再高,也知道不是眼前众人的对手,而不远处巡逻的蜀山弟子此时也向此地赶来。祖神目光扫过韩一虎等人,最后落在了李采儿的身上,嘿嘿一笑,说道:“原来是贵派的援兵到了,呵呵,‘小李飞刀’果然名不虚传。”  正在此时,巡逻的蜀山弟子来到众人面前,其中一人朗声说道:“诸位远来是客,却为何在此逗留止步?弟子蜀山阮秋波,奉掌门口谕前来恭迎诸位。”  话音落下,两名娇好无双的少女站在两路人马当中盈盈一礼。  沙万宝还礼说道:“我等与天星宫狭路相逢,一时不忿,与他理论为何害我门下无辜弟子,谁知他天星宫欺人太甚,犯下累累血债,竟毫无愧疚悔恨之心,这才引起争斗,不想惊动两位仙子的大驾,还望恕罪。”  那名叫阮秋波的少女浅浅一笑,眸中柔光如水,不负“秋波”美名,说道:“前辈便是金沙门门主沙万宝沙前辈吧?晚辈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听得蜀山派女弟子对自己礼敬有加,沙万宝自然是十分得意,谦逊道:“阮仙子过奖了,本座位居金沙门门主一位,无功无德,倒教世人见笑。”  阮秋波嫣然一笑,又望向韩一虎等人,躬身礼道:“星主大驾光临,令敝山蓬荜生辉,幸何如之。秋波早有听闻星主盛名,年纪轻轻便领袖群伦,较之令尊当年也不遑多让。”  韩一虎微微一笑,说道:“阮仙子,在下并非天星宫星主,天星宫星主乃是我弟,您认错人了。”  阮秋波尴尬一笑,说道:“倒教各位见笑了。”  接着,那阮秋波又与胡香凤以及天星宫各高手、魔刀门等各派成名前辈一一见礼,道上几句仰慕之辞。  她语笑嫣然,声如莺啼,使人如沐春风。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她温言笑语中瞬间化解于无形。  既有蜀山弟子出面周旋,这仗当然也打不下去了。众人在阮秋波与另一位女弟子的引领之下,上了蜀山。但彼此之间,还是隔着老大的一段距离。  卢方等天星宫众人心里都是暗自苦笑,杀手从中作乱,因此都明白各派对天星宫的成见甚深,蜀山大会上是福是祸,就要看星主的本事了。  渐渐瞧见远方天际间浮现出一座宏伟的宅院,玲珑用手指着那宅院问道:“阮姐姐,那里便是蜀山派所在吗?”  阮秋波含笑答道:“玲珑姑娘说的正是,敝派便深藏在这山峰之顶。蜀山之上可是有一番景致的,到时候姐姐带你去参观参观。”  随着众人走近,那蜀山上的宅院便更加清晰可见,宏伟的建筑,壮大的场面,像极了画中的仙境。  石绿叶此刻却是紧盯阮秋波的一举一动。他深知蜀山大会上吉凶未卜,万一与各派闹翻动起手来,首先就必须将退路安排好。故此分外的留意阮秋波。  蜀山的大门敞开着,阮秋波回头微笑道:“诸位前辈,往里请!”  祖神等一干人马谦逊两句,便理所应当的抢在前头走进蜀山。天星宫等人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打量。  正在这时,一名少女从蜀山内走出,追上天星宫众人,向石绿叶问道:“师父,有韩大哥的消息吗?怎不见他随同你们一起来?”  石绿叶宠爱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说道:“轩儿啊,星主他被些事情耽搁了,过两日当会抵达蜀山,你这丫头就不要忧虑了。”  此女子就是雷轩,以前抢劫韩一龙等人二十箱子黄金珠宝的那名少女,但见她眉宇间隐现愁容,说道:“真是急死人了,不知韩大哥是否知晓。就在我和爷爷前来蜀山之前几日,魔刀门发下书函,联络各大门派要在蜀山大会上联手质询你们天星宫,定要交出杀害各派弟子的凶手。我怕万一到时双方闹翻,局面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石绿叶说道:“这份书函我倒是听说过。不过丫头你就放心吧,星主对此已有眉目。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总包不住火。”  他自然知道这丫头是关心自己,恐怕到时候双方闹翻,不好收场。因此才这么安慰雷轩,虽然是这样说,但他自己心里可是一点都没有底。  到现在韩一龙和刘晓菲还没有出现,真正的凶手又不知道是何人?这教众人怎么放心得下。  众人向客房处走进约莫一里地多,前方云洞豁然开朗,出现一座足以容纳数百人的云穴,头顶哗哗流水轻响,落下一道水帘,积聚在脚底的碧潭里一汪如镜,闪耀着绮丽光彩。  每一个从水帘底下穿行的人,免不了被淋湿。好在所来的宾客,皆乃江湖上的高手,轻功和护体同时施展,身上只沾到了数十滴而已。功力更高如祖神者,却是直接冲进,速度迅捷无比,身上一滴都未曾沾到。  阮秋波在碧潭旁停了下来,清声道:“诸位前辈,在这碧潭之畔有一块真爱晶石,大家可曾瞧见?”  众人闻言朝阮秋波所指的地方瞧去,就见一方半人高的紫色晶石静静伫立於碧潭旁,上面光滑如镜,几可鉴人,当下有人问道:“阮仙子,这是什么?”  阮秋波答道:“这便是蜀山上有名的‘真爱石’,据说在这石上共同祈祷的男女,将会受到上天的祝福,结为夫妻。”  众多男女情人听得大是心动,虽说未必相信这个,但总想试一试也好。但各派的弟子尚颇为矜持,想相互谦让一番。  旁边有两人握手而出,来到真爱石旁,笑道:“他们既然都不想,那就让我们先来试试,倒瞧它灵验不灵验?”说话之人正是韩一虎。而被他握着的自然就是他的未婚妻子李采儿了。  他们两人不顾周围的各色目光,在真爱石前殷殷跪下,问道:“阮仙子,是这样么?”  阮秋波颔首笑道:“只要诚心磕上三个头,自然能够得到上天的祝福。”  韩一虎在真爱石前的其中一个蒲团上跪下,大声说道:“在下韩一虎,从今以后,与李采儿同生共死,再也不分开,由真爱石作为见证。”说罢在蒲团之前磕下头去。他磕了一下,见李采儿仍然跪着不磕,说道:“咱们诚心祈祷,你也磕头罢!”  李采儿抬头望着他,心中激动,神色已是欢喜无限,便在蒲团前磕下头去,韩一虎见了,微微一笑,跟着也磕下了头去。  真爱石前,韩一虎和李采儿刚刚站起身,黑压压的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哼,继而有人叫道:“死人啦!”  洞中一下子就炸开锅了,众人纷纷往出事的地方瞧去。只见五岳剑派掌门岳少秋怀抱着一名弟子满面悲愤,痛哭道:“又是冰火利刃,天星宫,你们欺人太甚了!”  韩一虎诧异道:“岳前辈,这人绝不是我们杀的。本派星宫的人都在我们身边,动也没动,与贵派弟子相隔数丈,怎么可能下手?”  鲸鱼帮帮主史火斐突然说道:“那也难说得很。刚才大伙儿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你们身上上,洞内光线又如此昏暗,趁着我们不注意之下,偷偷欺近,暗下毒手,也不是难事。”  石绿叶冷笑道:“史帮主,你搬弄是非,小心早晚有一天舌头被人割下来!”  史火斐身为一帮之主,偌高的身分,听了石绿叶的话语,强自昂首道:“姓石的,你少来要胁贫道。想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只怕没那么容易!”  阮秋波朗声说道:“诸位莫要争执,凶手必定尚在洞中,咱们齐心协力,不难查个水落石出。麻烦金沙门诸位师长封锁住这里的三处通道口,莫让真凶借机溜走。”  沙万宝自然要给蜀山派一个面子,当即吩咐伍端、关寒各守一边,自己封住了来时的路径。  阮秋波刚要检察了一下被害弟子的遗体,忽然身旁一道人说道:“韩一虎大侠说得极是。虽说凶手确实施展的冰火利刃,但洞内晦暗,又无人亲眼目睹,咱们还需查上一查。”  许多人附和道:“对,一定要查,别让真凶走脱了!”  阮秋波赶忙向来者望去,来者一副道士打扮,阮秋波见了那人后,连忙行礼说道:“师叔!”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江湖十大高手之一的剑皇南宫皇。  “麻烦大伙儿站在原地莫要移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尤其提防有人突生事端,企图乘乱逃遁。”南宫皇见洞中人有些暴乱,便立即说道。  卢方庄重的说道:“我以性命担保,此事绝非本星宫所为。各位堂主,麻烦你们协助金沙门的弟子监视四下,若有人发出异动,妄图制造混乱,先拿下再说。”  林震南冷冷扫视过洞内众人,寒声道:“院主放心,谁敢闹事,本堂主便将他抽筋剥皮,好好的款待款待。”  石元方尖笑道:“欲盖弥彰!贫道也想瞧瞧,你们到底能查出什么名堂!”  阮秋波礼行毕,对南宫皇说道:“师叔,目前洞内最能担负起追查真凶大任的,莫过于您老最为合适,请叔叔万勿推辞。”  南宫皇心里一“嘿”,心道:“这丫头倒懂得撇清蜀山派的嫌疑。她既请老夫出面,自是向旁人表明蜀山弟子与此无涉,小女娃子年纪轻轻,倒也有些手段!”他没有开口,只哼了声算是答应。  南宫皇和伏难驼一样,原本是蜀山派弟子,但后来又离开了蜀山,此次他上蜀山是收到了师兄独孤剑圣的书信。虽然他离开了蜀山,但绝对不会附逆了师兄的意思,因此又返回了蜀山。由于他的武功高强,再者原本就是蜀山派人,因此蜀山弟子大多都是叫他师叔的。  阮秋波又转首躬身道:“岳掌门,既然不幸死伤的弟子出自贵派门下,那么便劳烦您出面协助苏老师查找,如何?”  岳少秋见阮秋波将稽凶查实之事求托南宫皇,本有些不快,但听她又请自己出面,心下顿时舒服了许多,点点头道:“敝派弟子不幸遇害,本座追缉真凶本就责无旁贷。”  阮秋波松了口气,道:“多谢两位允诺,秋波不胜感激。”  南宫皇走到五岳剑派一众人跟前,环顾四周,说道:“老夫听说韩一龙和刘晓菲的冰火利刃乃是惜世珍宝,一但出鞘,将会有一片红光或者一片蓝光,刚才在这洞中却没有任何的光芒出现,或许这伤人的事情与他们两人无关。以那死去的弟子身上的伤来看,凶手必顶要在周围施展,所以凶手杀害五岳剑派弟子时,定然就在左近。岳掌门,你是如何察觉门下弟子受了暗算?”  岳少秋实话实说道:“本座听得闷哼,便发现劣徒他突然身躯一晃,软软倒了下来。再一察看,被人以烈火利刃透胸身亡。”  南宫皇说道:“也就是说,你当时就立刻发现了,对不对?”  岳少秋说道:“正是,他一倒下,本座便察觉到不妙。”  南宫皇又问道:“你当时可注意过,身边有什么人?”  岳少秋摇了摇头,说道:“我只顾低头照看劣徒,也没工夫去瞧周围情形。”  众人闻言微微觉得失望,假如能够判定当时谁在遇害弟子周围,那么真凶的范围便可缩小许多。  南宫皇哈哈一笑,说道:“那也没有关系。老夫注意到一个情况,大伙儿进得此处,虽为真爱石逗留,但也正因如此才少有走动,差不多都只在原地伫足观看。”  岳少秋颔首道:“不错,该是这么个道理。”话一出口,不免后悔起来,只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变成了南宫皇的应声虫,让他一个人大出风头?  南宫皇冷笑着说道:“这事与老夫原本无关。可有人居然敢在蜀山犯案,分明是不把老夫的原属蜀山派放在眼里。嘿嘿,我若不显雷霆手段,岂不让那些宵小偷笑?”  阮秋波问道:“师叔,听您豪言,似乎已经成竹在胸?”  苏真道:“在你们来这的时候,老夫就已经和你们在一起了,当岳掌门呼喊时,便立刻盯住三处出口,直到金沙门封锁。其间没有人进出,自然说明凶手仍在这里。那么他要杀人,又要隐蔽身形,势必需得频频变幻站立的位置,好不让人生出怀疑。  “现在大伙儿左右察看,瞧一瞧谁在开始时候,并非站立在自己身边之人?尤其是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更不可放过。若有发现,立刻举报。”  这手极狠,洞内尽管有百馀人,可人以群分,总是同门或者交好之人才会站立在一处,就如韩一虎等人身旁围绕着玲珑、卢方等天星宫众人。  在这些人中自然也有如南宫皇这样独来独往的人物,可毕竟少数,范围已经大大缩小。不消片刻,便有人叫了起来:“咦,你是谁,什么时候站在了这里?”  众人齐齐朝出声的地方瞧去,只见角落里站着两人。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面色灰暗,黑色袍服,正手指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发问。  那老者一见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脸红脖子粗地喊道:“不是我,我没做这事!”  岳少秋眼中寒光闪烁,哗啦一响穿过水帘,来身到老者身前,手中长剑出鞘,一指对方咽喉,说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朋友新创建的推理空间论坛/请爱好侦探推理的朋友多多捧场,不爱好侦探推理的朋友不妨也去看看!)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7-5-3 21:28:00  本章字数:13507  

南宫皇此时也缓步走过来,朝那中年男子问道:“阁下有些面生,不知是哪派门下?”  中年男子甚是恭敬道:“在下乃四侠帮弟子,此次奉帮派之命,前来蜀山参加大会。”  南宫皇又问道:“你一直都站在这里,没走动过吧?”  见对方点了点头,他冷哼一声,用手指轻轻推开岳少秋的剑刃,将它引向那名中年男子,冷冷道:“岳掌门,你只怕找错人了,凶手该是他才对。”  那中年男子惊得浑身冷汗道:“南宫前辈,休要胡言乱语,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南宫皇嘿嘿笑道:“你以为老夫真是想追查谁移动过位置么?那凶手早可能偷偷回到原先站立的地方,怎也追查不出。老夫此计,不过是引蛇出洞,谁人犯案难免会做贼心虚,将矛头引向旁人,好洗清自己的嫌疑。  “阁下果然聪明,找着一个我们谁也不认识的人来做替死鬼。可别忘记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若不吭声,这黑锅天星宫便算是帮阁下背定了。”  中年男子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不自觉垂下头,却硬撑道:“南宫皇,我是应你所言找出先前不在原位之人,你不谢我也就罢了,却为何反口诬陷?你拿得出什么真凭实据么?不然我却怀疑你在为天星宫遮掩!”  南宫皇纵声长笑,说道:“老夫行事全凭喜好,因此才会离开蜀山派,又何须去为天星宫帮衬?小子可恶,若不给你点教训,怎对得起老夫偌大的名头?”  说罢,毫无徵兆的一掌击出,直拍中年男子胸口。  那中年男子大吃一惊,不假思索的横掌招架,原以为会被南宫皇浑厚无伦的掌力震得昏天黑地,谁晓得南宫皇化掌为指点向他左肋,并不凭藉功力强攻。  两人飞快的拆解数招,岳少秋不满道:“南宫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皇探手“嘶啦”扯下中年男子一段袍袖,蓦然收手,问道:“你施展的是四侠帮的‘侠客掌法’,颇有些火候,可以为这样便能蒙混过关了么?”  中年男子喘息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在下施展本门功夫又有什么不对!”虽然与南宫皇交手仅仅几招,可耗费的精力,比一场恶战也不遑多让。  南宫皇微笑着说道:“你恐怕不知道,老夫已经拿到你要的真凭实据了,就是你的这段衣袖。”  他一指水帘道:“五岳剑派的人都已过到水帘对面,你要杀人必定需来回穿越水帘。事发后,你悄悄从水帘那边回返此处,自是为了远远让开,撇清嫌疑。”  中年男子哼道:“我一直站在这里,又要撇清什么嫌疑?”  南宫皇不答,接着说道:“你的衣袖是干的,对不对?甚至全身也没有一点水渍。”  阮秋波眼睛一亮道:“这就不对了!”  中年男子诧异道:“这有什么不对,我没走过水帘,身上自然是干的。就是过了水帘的人,用真气护体,身上也不会湿透多少。”  南宫皇哼了一声,说道:“你睁大眼睛仔细瞧瞧周围众人身上的衣服,有哪一个是干的?”  中年男子环顾四周,脸色大变,终於明白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致命错误。  南宫皇徐徐道:“蜀山筑于峰顶,犹如在云中一般,云乃水之成形。所以大伙儿自从进入蜀山起,便被云雾缭绕,身上都不免渐渐沾上水雾,半湿不干。这原本没有什么,可为何阁下的衣袖如此干燥呢?只有一个解释,你以内家真气烘干过全身衣裳。”  南宫皇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所有人都是在无意中沾染水气,这水气在身上也不明显更不难受,所以没人想着去借用内家真气烘干。阁下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岳少秋恍然道:“只怕他是想掩饰什么?”  南宫皇笑道:“阁下杀了人,回到这里,就必须穿越水帘。你内力并不是很高深,因此在穿越水瀑之时,将衣服给淋湿了。”  岳少秋也明白过来,低喝道:“好啊,你是为掩盖全身湿透的样子,才运气蒸干衣裳、头发上的水迹。可惜做得太过干净彻底,反而露出了尾巴!”  中年男子面色灰白,韩一虎飞身而至,喝问道:“阁下到底是谁,为何要栽赃天星宫,那冰火双刃此刻又在哪里?”  中年男子狠狠盯了南宫皇一眼,冷笑道:“南宫皇号称江湖十大高手,果然名不虚传。老子栽在阁下手中也算不冤。但要想拿我,怕没那么容易!”  他右掌一拍,一式‘火云掌’击向韩一虎,闪身想从一旁的出口遁逃。韩一虎不退反进,封住中年男子逃窜路径,双掌手指幻出重重叠影,‘六脉神剑’透指而出,硬生生逼着他难移寸步。  “砰”的一声,‘火云掌’与‘六脉神剑’对交一记,中年男子功力较逊色一筹,而这‘火云掌’更是需要绝高的功力才能施展,中年男子终究难及韩一虎,踉跄而退。  岳少秋在后面逮个正着,长剑一顶他的背心喝问道:“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中年男子木无表情,冷笑道:“岳掌门,你想知道么?老子便是天星宫暗地派遣的杀手,专为杀尽你们这些各派高手而来!”  韩一虎怒道:“你胡说,我弟弟他……他什么时候又指使过你?”突见对方嘴角浮起诡异笑容,溢出一缕黑血,竟是服毒自尽的症状。  南宫皇飞快探手,搭在中年男子的脉门上,摇摇头,又在中年男子衣服内碰了数下,说道:“他已死了,身上也没有冰火双刃,恐怕已经被他的同伙给收走了。”  岳少秋高声说道:“天星宫的魔头,这人的话你们可也有听见,不知对我等有何解释?”  卢方身为天星宫的院主,此间自然是他最大,只见他苦笑道:“我也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可这人我从未见过,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临死也要栽赃嫁祸本星宫?”  岳少秋厉声喝道:“卢院主,你到这个时候还想狡辩,难道你把旁人都当成聋子了么?若不给出一个交代,此次蜀山大会上本座与尔等誓不两立!”  林震南说道:“岳掌门,你一把年纪,说话却是可笑之及。一个来历不明的凶手临死反咬一口,你就认定是本星宫在背后指使杀人。韩一虎是星主的哥哥,倘若果真如此,适才为何他又要竭力拦阻他逃走,这不是自陷於绝境之中么?”  岳少秋答不出来,哼道:“你们这些魔头行事素来怪癖,不可以常理论之,谁晓得刚才韩一虎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这话说时,气势已弱了不少。  阮秋波朗声道:“诸位前辈,有劳师叔找出真凶,此事暂且告一段落。至于此人背后是否另有指使者,一时半会在此地也未必能够说清。秋波自会将此事禀报掌门,五岳剑派弟子既遇害于敝山,蜀山自有义务追查到底,请岳掌门诸位放心。我们现下还是继续赶路,到得停仙水榭再说。”  岳少秋听阮秋波开口调教,不能不给此间主人一点面子,点点头注视天星宫众人说道:“各位魔头,本座今日暂且不与你们理论,在大会上拭目以待。”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朝洞里走去,门下弟子簇拥而进。旁人见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均感扫兴,也没心思再去试验真爱石,纷纷上路。  忽听林震南说道:“诸位有一事需得留心。这凶手虽已自尽,可未必没有同党。大伙儿走路睡觉,都得小心为妙。倘若再有人死在冰火双刃之下,嘿嘿,本教难免又要背黑锅啦。”  众人心头一凛,却也有人心里冷笑道:“魔门妖孽,欲盖弥彰。”  众人环山而上,加快脚步,中午时分,到得了峰顶。走过几层庭院,前方出现一座小湖,湖水清澈见底,闪烁荧荧粼光,圈圈涟漪清漾。湖水里随处可见一条条五光十色的鱼儿自由游弋,嬉戏觅食,偶尔跃出水面,激得水花四溅,涟漪波荡。  阮秋波道:“诸位前辈,敝掌门与诸位师长正在此间相迎,大伙儿可迳自前往。若是有想尽早回精舍歇息的,在此间底楼的‘文雅阁’内,敝山知客弟子自会替诸位尽快安排,引导前去。”  玲珑问道:“各位,咱们是否也要去里间里,瞧瞧蜀山的掌门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韩一虎微笑道:“那么多人,咱们天星宫便不必凑这个热闹了。何况明日大会召开,自可见着,不用急于一时。”  果然,打这个主意的人也不少。见不见叔山的掌门独孤剑圣对他们也没什么紧要,还不如找地方安歇下来,养精蓄锐,静候明日的正会开幕。  卢方闻言说道:“一虎兄,我也正想直接去文雅阁,咱们一起走吧。”  李采儿笑嘻嘻问道:“卢大哥,你也不想上去瞧瞧了么?天星宫院主驾临,蜀山的掌门也总该亲自出面接一接的。”  卢方笑笑说道:“天星宫院主都要劳驾蜀山的掌门,那星主来了又是谁迎接啊?还有,此间里多半都是各派弟子,如今天星宫正在风口浪尖上,我们还是低调一些得好。”  李采儿说道:“那各位,我可要上去看看啦。”说着钻进人群,忽又回过头来道:“一虎,替我留一个房间,我想和你们住在一块儿。”  韩一虎点头微笑,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一蹦一跳的走远后,才与天星宫众人走进文雅阁。里面一样是人头攒动,好在大厅足有数十丈方圆,蜀山弟子穿梭其间,秩序井井有条。  结果,卢方与韩一虎所居的精舍离得很远,自是蜀山为杜绝各派与天星宫间过多的冲突摩擦,将彼此有意远远分开。而韩一虎又非天星宫人,自然被分开来了。  韩一虎属于大理段氏一脉,被安排在一处名叫‘函玉楼’的精舍安歇,左右也尽都是大理习武的弟子。  而天星宫众人所住之地,乃是‘倦归楼’,周围再无安置第二家门派。  众人出了文雅阁,即要去往各自的住地,韩一虎向卢方一笑道:“看来我们要暂且分开一会儿了,你们要多加小心。”  卢方道:“一虎兄,你若得空,便到倦归楼来找我们。我们去你那边,多有不便。”  韩一虎点了点头,旁边闪进来一人,却是马巧利。  原来,她在飞马场闲着无事,接到蜀山的聘请。她惟恐自己错过大会,便早先向蜀山而来,由于来的过早,因此没有遇到其他门派的弟子前来捣乱。  它初见韩一虎、卢方等人的身影,心中泛起喜悦,可是看了半天,却不见韩一龙的影子,急忙追过来问道:“一虎大哥,你可有一龙大哥的消息了?”  卢方老老实实地说道:“星主说他要去找出陷害我们天星宫的凶手,蜀山大会召开时,他必定会露面。”  马巧利强忍失落之意,轻轻颔首,说道:“麻烦你们了。若是有什么消息,请赶紧通知小妹。”  卢方说道:“我记下了。倘若我见着星主,一定会让他亲自来找你。”  马巧利轻声说道:“多谢你了,那我先回去了。”和天星宫众人告辞,转身怅然离去。  马巧利轻功施展而出,不一会儿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正在这时,她只感觉身后人影一闪,刚准备回头观望时,颈部突然遭到重击,跟着眼前一黑,顿时感觉迷迷糊糊的。她只感觉被人凌空提起,一路穿梭,晕晕乎乎之下离开了倦归楼,也不知走出多远、身在何处。  马巧利被那神秘人制住了经脉,在蜀山上乱走了一阵,似乎进了一座石洞之中。  紧跟着背上一松,被那人随手扔在了地上。  马巧利乍一抬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就见面前立着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人,脸上戴了一副青铜面具,透过面具,似乎能感觉到有一双阴冷、令人生畏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尽管经脉里还残留着酸麻的滋味,手足无法动弹,但舌头已经可以动弹。马巧利给自己壮壮胆,大声问道:“你是谁,干什么要暗算本姑娘?”  面具后的声音,传来比那双眼睛更加阴冷的寒意:“老夫对于将死之人素来慷慨,你知晓我的身分,就离死更近一点,你应该听说过十六年前婆驼山庄那一战吧。”  马巧利惊道:“你是韩天生?”忽然又觉得不对,韩天生应该已经死在了各派掌门的手中才对。她脑子忽然一转立刻叫道:“你是十六年前那一战中消失了的三长老之一?”  黑衣人冷笑着说道:“小姑娘果然聪明得很,可惜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老夫正是当年一战中的梁狂梁长老!”他这话等若承认马巧利猜得不错。  马巧利心念急转,暗叫糟糕,已明白对方是要对自己不利。梁狂选择的时机不可谓不巧妙,大多数人此刻正云集朝蜀山赴宴,谁也不会留意到这里。届时,他只消动一动手指头将自己杀了,任何人也想不透其中居然有如此玄妙。  都怪自己神思不属,假如随同天星宫众人一起前往倦归楼,又怎么会给对方下手的机会。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世间也买不到后悔药了。  她身处绝境,思路反而清晰起来,问道:“你方才只需一掌便可结果我的性命,为何又多此一举,将本姑娘带到此处?”  梁狂说道:“老夫自然是有话要先问你。你若想死得痛快一些,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若想耍滑头,哼哼,你不妨尝尝老夫的手段,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欲死不得!”  马巧利心里呜咽道:“真要挺不过去,本姑娘就嚼舌自尽,总比落在这恶魔手里受折磨得好。呜呜呜,爹爹、一龙大哥、一虎大哥、卢大哥、晓菲姐姐,你们到底在哪里,快来救我呀!”她心里想着,面上强作镇定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梁狂沉声问道:“韩一龙和刘晓菲这两个小娃娃装神弄鬼,到底人在何处?他们到底拿到多少对老夫不利的证据?”  马巧利睁圆了眼睛,突然咯咯大笑起来,直笑得捂住了肚子,咳嗽着道:“梁狂,你怎么那么笨?韩大哥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这天下只怕也没人知道。至于有些什么证据,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我啊。”  梁狂道:“你莫非想逼老夫用刑!”  马巧利止住笑声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也算得上一个有身分的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孩子也不嫌害臊。”  梁狂可不与要死的人计较什么,跟着问道:“女娃儿,老夫再问你。明日蜀山大会上,各派势必要向天星宫发难,他们可有什么应对之策么?”  马巧利哂笑道:“这个问题就更奇怪了,天星宫的事情,他们怎么会事先告诉我呢?”  梁狂低低冷笑道:“老夫早料到从你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既然如此,小娃儿,你就认命吧,老夫这就送你上路!”  说着,右掌微微抬起,泛起一层火光,正是‘火云掌’绝学。  马巧利情知难逃一劫,索性眼睛一闭,心里哀道:“爹爹,韩大哥,看来我是再也见不到你们啦!”  蓦然听见洞外有人朗声道:“梁狂,阁下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马巧利又惊又喜,睁开眼睛叫道:“卢大哥!快来救我呀!”  梁狂转回身,只见洞外缓步走进一人,身材魁梧如山,正是天星宫朱雀院院主卢方。  梁狂听觉急忙舒展,发现除了卢方之外,附近再无旁人,心下稍定,说道:“阁下好功力,跟在老夫背后这么久,居然未被发觉。只是老夫自忖下手时极为隐秘,你又是如何能够得知?”  卢方在马巧利身旁站住身形,小姑娘刚才硬挺着没哭,这当口,眼泪珠子早在眼眶中来来回回打转了。  卢方冲她微微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刚刚马姑娘与我们谈话之间,把头上的发钗给掉落了,当我准备去还给她时,正好看见有人对她出手,便一直跟着来到了这里。梁狂,你连一个小姑娘也不肯放过,枉称为人!”  梁狂说道:“老夫虽一时大意,不过也没什么,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你既自动送上门来,也一起留下好了!”  他身形一展,犹如大鸟般掠起,凌空扑向卢方,右掌火光暴涨,‘火云掌’挟着一股浓郁的炙热气息,轰然拍向卢方头顶。  虽然梁狂与卢方此前从未有过交手,但想那卢方的武功原本就已经接近十大高手,后又得到伏难驼的指点,此时的武功绝对不比十大高手低什么。故此梁狂一上来就力求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卢方内家真气提到最高,牢牢注视着梁狂,见对方身形甫动,当下毫不犹豫的撤后半步,跟着拔出手中长剑,一挥而上削向梁狂手掌。  梁狂手腕一抖,‘火云掌’上的炙热之力瞬间爆涨,凶猛准确的抓向卢方的长剑,竟是要恃强以空手夺下卢方的长剑。  卢方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在梁狂抓来的同时,剑划出一道半弧,以一式‘顺水推舟’,堪堪让过‘火云掌’,反劈对方右臂。  梁狂胳膊一扭,居然用手肘,在长剑上轻轻一点。  长剑瞬间走偏,梁狂身形却已到近前,左手五指飞弹,激射出数十道火红色火焰,袭向卢方面门。  卢方吃了一惊,但心惊不乱。只见他虎躯微侧,‘天外孤星’瞬间达到最快速度击出,浩荡的剑气平地生起,又将梁狂这手‘火云掌’化于无形。他不等梁狂再次变招,转守为攻,长剑去而复返,掠向对手咽喉。  梁狂双手一合,夹向长剑,脚下连环飞踢,直踹卢方小腹。卢方身子一转,剑随人走,闪开数尺。  梁狂宛如附骨之蛆,随即追到,左手又是一记‘火云掌’,卢方有意要试一试对方功力的深浅,吐气扬声,内家真气汩汩涌出,一掌迎上。  “砰”的一声,两道浩然莫御的真气剧烈激撞,震得洞内云雾翻滚流散,闷雷似的回音不绝于耳。  卢方手臂一酸,往后连退数步,胸口堵了一口淤气好生难受。他手中的长剑护持周身,以防‘火云掌’的掌力沾到身上。而体内的真气运劲一冲,驱尽破入体内的真气,却仍然觉得手掌之上一阵麻木,一层红光隐隐浮现。  卢方面色不改,沉稳依旧,思量道:“此人修为堪比十大高手,又精擅一遇身便无法停息的‘火云掌’,等于如虎添翼。我要小心与他周旋,万万疏忽不得。”  梁狂吃惊也是不小,尽管试出自己的功力毕竟胜过卢方一筹,可对方的内力深厚还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看来,今晚暗下杀手是不成的了,想三招两式打发卢方,也不可能。  双方瞬间重新评估了敌我实力,俱不愿再贸然出手,一时形成僵持之局。  马巧利早已闪在一边,见卢方上手便吃了点小亏,心中着急,大声叫道:“卢大哥,小心啊!”  卢方身经百战,敌人愈强,反愈能激起他的豪勇之气。听得马巧利呼唤,他镇定自若的说道:“放心,你卢大哥不会输!”  梁狂冷哼一声,说道:“只怕非如阁下所愿!”身形二次腾空,犹如火云压日,‘火云掌’直拍卢方头顶。  卢方横剑相拒,两人斗在一处,转眼便是四十多个回合过去。卢方自知功力逊色于对方,也不与梁狂硬撼,将自身的剑法发挥到极致,瞻之前而趋之后,顾其右而转其左。手中长剑幻化出一溜溜光华,守得风雨不透。  然而梁狂毕竟了得,‘火云掌’变化莫测,有鬼斧神工之妙。否则当年韩天生又怎么能够以这一路‘火云掌’与各派掌门打成平手?这一招一式诡异飘忽,防不胜防。  但见一团团红光此起彼伏,激荡流转,将卢方的身躯围困其中,好像一个偌大的口袋,在不断的收缩压迫。  马巧利看得眼花撩乱,头也昏了。  小姑娘虽说无法瞧清楚卢、梁二人的招式变化,可梁狂占尽先手,卢方局势不利,这点还是明白的。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几乎不敢再往下看,惟恐望见卢方惨死在梁狂掌下的情形。  又是十几个照面,卢方形势更加吃紧。在梁狂惊涛骇浪一般的攻势之下,还要防止‘火云掌’上的火沾染到自身,此时的他几乎无还手之力。但他的‘天外孤星’招式有板有眼,每到无法防御之时,便施展出这一破尽天下剑式的绝招,与梁狂来个同归于尽。  由于以前全心浸淫于这一路‘天外孤星’,对这招实在是滚瓜烂熟了,此时才能够战梁狂而立于不败。  梁狂一路步步进逼,左掌连拍出三记‘火云掌’,终于强行轰开卢方门户,右手一探,‘火云掌’不及施展,便锁向卢方咽喉。  马巧利一声惊呼,大叫道:“卢大哥!”  卢方哈哈一笑,长剑高举过顶当头劈落,剑光华笼盖苍穹,俯瞰四海,竟舍对方追命杀招于不顾,反攻过去。  梁狂大吃一惊,只觉得卢方的剑招十分简单,但如果自己杀了他的话,长剑必定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烁大的伤口。他怎会愿意让自己受伤,只得放过卢方,收身飞退。  卢方一招迫退强敌,精神大振。梁狂面色微变,却是从卢方这不经意的举动之中,联想到夕日武功天下第一的韩天生。但梁狂只一瞬间便恢复镇定,说道:“阁下也算得是上是年轻一代的英才,却为何与老夫为敌?”  卢方道:“在下一生无意与任何人为敌,却是阁下多行不义,与天下人为敌!”  梁狂不屑说道:“迂腐!何谓义,何谓不义?自古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卢方说道:“倘若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便叫迂腐,那么在下甘愿一世迂腐!”  马巧利拍手叫道:“说得好,卢大哥!可惜你是对牛弹琴,白费力气,这恶贼是不会听的。”  梁狂道:“看来你我是无话可说了,受死吧!”背后剑啸镝鸣,一把火红色的宝剑腾空掠起,焕放出一股股浓烈的炙热之气。  卢方一抬手中长剑,说道:“阁下狂攻了那么多招,也该让在下回报一二了!”  但见卢方手中的长剑忽然变了,一柄平凡的长剑,忽然化作了一道光华夺目的孤星,从天外飞来的孤星,不可捉摸,不可抵御。一把无情的剑,剑下无情。  “砰!”  这一招‘天外孤星’与梁狂的火红色宝剑碰撞在了一起,轰然巨响中,烟雾弥漫。但见卢方单膝跪地,手中的长剑支撑着身体,他知道自己施展出了‘天外孤星’,还是无法胜过梁狂。就在这关头,蜀山上忽然传来隆隆鼓响,回荡起雷鸣般的鼓声,好像脚下的地面也随之振奋颤动,声威骇人。  梁狂惊骇不已,暗道:“这是蜀山的惊天鼓,莫非是老夫的行踪已经暴露?”  他心中一虚,烟雾之中也不知道卢方受没受伤,便抽身飘至洞口向内说道:“卢方,今日咱们到此为止,你我后会有期!”身影一晃而逝。  卢方与马巧利对视一眼,均不知道蓬莱仙山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不敢在洞中停留,卢方伤势颇为重,马巧利搀扶着他返回了倦归楼。一路上,惊天鼓回响久久不歇,远处人影绰绰,多是闻讯而起的蜀山弟子。  卢方恐惹上嫌疑,与马巧利潜踪而行,并不与他们照面。  回到倦归楼,园内灯火通明,不时有人声传来,显然入住此处的天星宫弟子,也被惊天鼓惊醒,纷纷起身张望探问。卢方回到了小楼,见玲珑正自己的房间中整理,入内问道:“玲珑姑娘,方才可有人来过?”  玲珑见卢方身上到处是伤,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说道:“没什么人来,卢大哥,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动的手?”  卢方微微一笑,说道:“这些小伤没什么,对了,你可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突然响起了鼓声?”  玲珑摇头说道:“我问过林堂主了,他也摇头说不晓得,我们天星宫又不便外出询问,所以都约束手下弟子不得离开倦归楼。”  卢方正要回答,神色一动,朝马巧利与玲珑摆摆手,示意安静。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有人恭声问道:“卢院主可在里面,在下蜀山弟子郑皓,奉掌门口谕有要事通禀。”  卢方飞速扫了眼自己与马巧利的衣着模样,马巧利倒看不出奔波激战的痕迹,但自己却是一片灰尘,玲珑见了,赶紧从衣柜内取出一件外衣给卢方。卢方接过赶紧批上,才回答道:“郑兄请进。”  郑皓走进屋子,抱拳施礼道:“深夜打搅,还请卢院主海涵。”  卢方道:“郑兄来得正好,天星宫众多兄弟正在奇怪为何外面响起鼓声,可是有大事发生?”  郑皓点头说道:“半个时辰前,有弟子发现水龙帮帮主杜霸,横尸蜀山后山白云峡内,故此才鸣鼓报警,追缉凶手。”  卢方大吃一惊,急忙说道:“杜帮主死了,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十大高手啊?对了,凶手是谁可有线索?”  郑皓说道:“现在还不晓得凶手是谁。但杜帮主的胸前有一道寒冰利刃的痕迹,乃一击毙命。”  卢方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又是寒冰利刃!”他脑中念头急转,首先排除了梁狂的嫌疑。对方听得惊天鼓也是满怀惊愕,迅速退走,显然杜霸遇害之事与他无关,也并非是他手下所为。  卢方忍不住苦笑道:“看来我们又要糟糕了!”  郑皓说道:“今夜据蜀山门下弟子所说,贵星宫所有高手皆在倦归楼歇息,既无人赴宴,也无人外出。故此,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目前尚待追查。”  卢方心潮起伏,思虑万千。  尽管有人以寒冰利刃暗杀各派弟子并非首次,今日在真爱石旁还曾发生过一起凶案,可那死的毕竟是普通的青年弟子,如杜霸这等高手遇害的,今日尚是第一次。对方明显是想在大会召开的前夜翻云覆雨,制造恐慌,掀起各派与天星宫的倾轧血战。这样的手段委实狠毒无比,偏生又教人拿不出可证明天星宫清白的证据。  郑皓见卢方无语,又说道:“弟子奉掌门之命通禀卢院主,因杜帮主突遭横祸,故此今夜敝山弟子已全面戒备,严防有人再次滋事。诸位若无要紧事,最好留在楼内勿要外出。明日大会一切照旧。日出时分,请诸位惠临蜀山无名广场。”  卢方点头说道:“在下晓得了,多谢郑兄相告。”  郑皓说道:“在下告辞,诸位早些安歇。”  郑皓离开后,卢方等人又聊了片刻,却不得什么要领,见夜色已深,也各自安歇了。不过又有谁能睡着,躺在床上,静待天明。  翌日清晨,韩一虎、李采儿与玲珑,随同着林震南等天星宫弟子由卢方统率,离开倦归楼前往无名广场。  卢方见此时韩一龙尚未出来,问向韩一虎道:“一虎兄,星主还没有来吗?”  韩一虎叹了口气,说道:“一龙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真担心他无法找出真正的凶手。”  卢方轻“恩”一声,众人片刻的时间便到了无名广场。一至无名广场,便有蜀山弟子上前接引。  大伙儿动身的虽然颇早,可无名广场早已是热闹非凡,各路人马从四面八方络绎而至,相互问候寒暄。但众人的神色均是微妙,话题里,十句倒有八句,不离昨夜十大高手杜霸遇害之事。  无名广场及大,在周围可容下上千人尚拥挤,可以想象其有多大。此时各派弟子都三三两两地在广场四周坐着闲聊。  卢方知道此刻吉凶难料,因此格外注意各派的位置,以防万一撕杀起来,不知道往何处逃离。放眼望去,在无名广场正东方,乃是蜀山大殿所在,此刻的大殿门口坐着蜀山派的弟子。  无名广场的南方,是以魔刀门所统领的数派。而正西方,正是我们天星宫的所在地,再一边是以全真教所率领的各派。  卢方此刻心中可非常的不自在,自己一方位于西方,倘若打起来,不论向北向南突围,都要面对一位十大高手。此刻他飞速环顾全场,希望能找到韩一龙和刘晓菲二人的踪影。  卢方寻找了一会,没有韩一龙的影子,此刻他想起了昨日一战的的梁狂,便又在人群中寻找他的所在,可惜的是找了一圈,没有梁狂的所在。  这时,天色也渐渐大亮,阮秋波走到台前,朱唇轻启,声若黄莺出谷,说道:“诸位前辈,大伙儿万里迢迢来到蜀山,敝山上下无不与有荣焉。现在,大会时辰已到,诸位仙友——”  突然,左首的坐席里有人高声打断道:“且慢,老夫有一件事情,整夜如梗在喉,不得不说!”  众人齐齐朝说话之人望去,却见是水龙帮的堂主毕华。昨日杜霸被人杀害,因此毕华在水龙帮中的地位上涨,将是未来的水龙帮帮主。  卢方心里一沉,暗道:“来了,这么快就开始了。”  阮秋波被人打断话头,脸上依然略带浅笑道:“原来是水龙帮的毕堂主,不知你有何烦心之事如梗在喉,不得不说?”  毕华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站起身形,面朝天星宫的坐席,冷冷地说道:“就在前天中午,敝派上下二十余位同门满心欢喜的抵达蜀山,期盼在大会上会友切磋,叙旧论道。可谁曾想,敝派杜帮主,却在昨夜突遭暗算,命丧白云峡。倘若他是技不如人,落败而亡,敝派也不敢埋怨任何人。可瞧杜帮主遇害情形,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陷杜帮主于死地!”  说到这里,他眼中满是悲愤,声音也更加激昂起来:“众所周知,杜帮主结交朋友无数,不知是谁如此心狠手辣,竟杀害了他老人家。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我水龙帮满门弟子何以面对杜帮主于黄泉之下!故在此冒昧,要请此间东道主蜀山主持公道,揪出真凶,以告慰敝帮杜帮主在天之灵!”  他的一番话说得有情有理,赢得不少人的同情。  大伙儿心知肚明,毕华尽管没有明确把疑凶的名字说出来,可愤怒怨毒的目光,却是径直冲着西方天星宫去的。  毕华的话刚说完,不等别人多做反应,旁边五岳剑派掌门岳少秋也接着起身说道:“毕兄所言极是,本座也想在大会召开前提及此事,没想让毕兄占先了。昨日一天里,不单是杜帮主不幸遇害,敝派也有弟子在蜀山被人暗害。联想这数月接连发生的凶案,我各派弟子,俱有身中冰火利刃而亡的弟子。天星宫卢院主,今日当着如此多门派面前,阁下是否也该给一个说法?”  丐帮帮主雷暴高喝道:“卢方,快叫韩一龙给我滚出来,他还想遮掩闪躲到几时?”  玲珑见正道各派群起发难,锋芒直指天星宫与韩一龙,不禁贝齿轻咬,低声道:“可恶,这几人分明是事先已经商量好,要联手将一龙大哥逼入绝境!”  卢方站起身形,朝四周抱拳说道:“诸位,在下此刻在等待着星主的到来,请各位再等待些时间。”  毕华拖长声音说道:“卢院主,恐怕这个凶手你们星主是交不出来,躲藏起来了吧。”  卢方说道:“毕堂主,贵帮帮主遇害,您的心情晚辈能够体会。但杜前辈之死,决计不是本星宫所为。昨夜本星宫所有弟子皆在倦归楼安歇,未曾有一人外出。这点,蜀山陈量陈大哥昨日曾留守倦归楼,可以作证。”  数月下来,那么多凶案毫无头绪,急切之间天星宫也难以摆脱干系。面对各派的指责攻击,最高明的法子,便是先攻其一点。  若能证明杜霸非天星宫所杀,那么其他的悬案,是否乃天星宫所为,就自然不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如此,事情或有转机。  陈量在阮秋波身后说道:“卢院主所言,弟子愿意做证,昨晚天星宫高手,无一外出。”  毕华冷冷地说道:“陈小友,恕本堂主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一个人忙里忙外,恐怕也看不住那么多的天星宫高手吧?这些魔头哪一个不是内力深厚、轻功卓越,想悄悄潜出倦归楼,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陈量向毕华微施一礼,不慌不忙地说道:“毕堂主有所不知,由于天星宫与各派的恩怨近日愈演愈烈,敝山只能早做准备。掌门师伯特地在倦归楼安排了九名同门,在各处要口来回巡视,以提防有人夜间生事,引起拼斗。在下之职乃是负责统领其余八位同门。”  毕华道:“陈小友太过君子,也将天星宫恶徒想得太简单了。难道他们不会事先派出人手暗中潜入蜀山,伺机下手,却不一定是随行在卢院主身旁之人。况且天星宫的星主武功高强,他的姘头刘晓菲更是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若想偷上蜀山杀人,却是轻而易举之事。”  陈量一怔,摇头道:“这个在下就不好说了。但昨夜倦归楼天星宫无人外出,在下可以担保。”  林震南突然站起,冷笑着说道:“好,老夫也问阁下一个问题。昨夜蜀山宴请各路宾客,听说贵帮也有出席。杜帮主吃好喝好,为何一个人突然跑到白云峡去?”  毕华其实也不清楚昨夜杜霸是何时离席,又为何去了白云峡,只好怒道:“林震南,你问这个又有什么意思?”  林震南说道:“有意思,大有意思!既然本星宫高手当时都在倦归楼,而杜帮主中途离席也非事先所知。那么本星宫又怎能得到消息,在白云峡设下埋伏暗杀杜帮主?”  水龙帮另一位堂主曲露说道:“也许是凑巧遇上,见帮主落单便暗下毒手。”  林震南哈哈大笑道:“要的就是这句话!凑巧遇上,也就是说,阁下承认了本星宫无法事先判定杜帮主会去白云峡,也就更谈不上什么埋伏。可是,这杜帮主分明是被人一击毙命,即使是天下第一高手王通天王真人也未必能够办到,请问本星宫又是用什么手段杀害他的?”  毕华与曲露面面相觑皱起眉头,均感觉这个问题无法作答。  岳少秋见状,心虚地说道:“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何必探讨,白白浪费大伙儿的工夫。”  林震南反驳道:“细枝末节?阁下说话未免可笑。假如本星宫根本无法将杜帮主一击毙命,那凶手是谁,又意欲何为,可就大有文章了。”  双方唇枪舌剑的斗在一起,彼此毫不相让,蜀山掌门独孤剑圣却一致保持出奇的安静,冷眼旁观并不参言。  这边天星宫交不出真凶,那边水龙帮等门派,也无法拿出天星宫暗杀杜霸的合理解释,两面都陷入了僵局。  突然,南面有人一声长啸,凌空飞出落在无名广场正中,神色阴狠,一指卢方说道:“再这么吵下去,等到天黑也未必会有结果,我的耳朵却都磨出茧子来了!卢方,不跟你讲什么证据道理,那都是废话。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马巧利低呼道:“公孙坤来捣乱了!”  卢方虎目精光一闪,怒喝道:“这恶贼着实阴险!”  他心知公孙坤迫不及待的出头挑战自己,自然不是为了给水龙帮讨回公道,而是想落井下石。  眼前局势正渐渐陷入僵持,只要蜀山掌门独孤剑圣开口,被毕华等人掀起的风浪,很有可能暂时平息下去。公孙坤看准这点,又估摸着他有十分的把握赢下卢方。天星宫一众高手自然不会坐视卢方遇险,局面势必波澜再起。  卢方刚想起身应战,北面斜刺里掠出一道人影。但见刘晓菲催动冰凤剑,衣襟当风,飘飘然如欲乘风而去,这般丰姿,当真世间难得一见。刘晓菲微微一笑,说道:“公孙庄主,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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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大结局) 

更新时间:2007-5-3 21:30:00  本章字数:15417

  卢方见刘晓菲出面,立时松了口气,却忽然心里一动,想道:“刘晓菲和星主是一起去寻找凶手的,难道他们找到了?”  想到这里,卢方心头一热,悄悄朝南荒众人方向望去,找了良久,就是没有一个人像自己要找的那位。  公孙坤双目痴痴而望,说道:“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刘晓菲说道:“你不用再痴心妄想了,我已经答应一龙嫁给他了。”  公孙坤不屑地说道:“就凭那小子的武功,保护得了你吗?”  刘晓菲见他眼珠骨溜溜转动,已知其意,说道:“以一龙一人的武功来看,未必是你的对手,但加上我的话,便能够赢你。”  公孙坤双眼一翻,喝道:“那你快快叫他出来,你们二人双剑联手,再与我为敌。”  刘晓菲说道:“这倒不必,单以我一人,你也伤不了我,若要动手的话,那就来吧!”  公孙坤冷笑着说道:“既然我得不到的东西,他也别想得到,今日我便送你上西天。”  刘晓菲此刻便站在公孙坤面前,公孙坤只要跨上几步,便能将她擒住。但他知道当前天星宫之中厉害得也不少,自己奋力冲闯,他们未必拦阻得住。他心下如意算盘一打定,喝道:“还不退去!”手中的铁扇迅速的展开,向刘晓菲攻来。  刘晓菲见对方动手,‘雷剑’瞬间展开,防御真气的强度甚为可怕,公孙坤全力的一击竟然无法轰动分毫。总算‘雷剑’全为防御招数,伤人的威力不强,因此与公孙坤战成平手。  天星宫众人均知道公孙坤武功极高,已经在十大高手之列,刘晓菲一人如何斗他得过?玲珑急叫道:“林叔,快想法子帮晓菲姐啊。”  其实不用她呼叫,众人早就看出刘晓菲想胜公孙坤不太可能,但公孙坤打倒刘晓菲的几率却也是很渺茫。  公孙坤见刘晓菲的‘雷剑’真气突然坚硬无比,不论自己怎么攻击,就是无法攻破,顿时着急了起来。  这一下风云变幻,原本是各派联手向天星宫发难,双方剑拔弩张,唇舌交战,可一转眼,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两大高手之间的对决。  岳少秋厉声叫道:“公孙先生、刘姑娘,你们两个要了结私人恩怨,尽可到一边捡个没人的地方,别在这儿搅局!”  林震南见刘晓菲出场,便知道韩一龙已经来了,此刻见岳少秋说话,当即冷笑道:“奇怪了,蜀山大会本不就是为各派高手切磋修为而设的么?我家星主夫人光明正大的在此与公孙坤比试,凭什么要去捡没人的地方?”  林震南身后一人森然地说道:“人家主人都没说话,其他人又来嚼什么舌头。谁若再在这儿说三道四,搅了晓菲的大事,便是与我天星宫为敌!”  岳少秋也不是笨蛋,天星宫高手如云,想把自己的五岳剑派搅得鸡飞狗跳,那是容易之及。虽说自己并不真个怕了他们,可也没有必要因此结仇。  公孙坤见刘晓菲冰凤剑在手,在周身一团团飞舞,一时三刻倒是无法攻进内部!  公孙坤的‘狂风扇法’乃是一绝,不知让多少高手谈虎色变,大吃苦头。可刘晓菲‘雷剑’之强度,却也是天下一绝,因此她毫不忌惮对方的猛烈绝技。  片刻过后,众人暗暗心惊,一是感慨公孙坤名不虚传,身为十大高手实非幸至。更加惊叹的是,刘晓菲‘雷剑’之坚硬,实在让人望而止步。却不晓得,这其中也有韩一龙的一份功劳。  在他们二人外出寻找真正凶手的时候,便每日研究王通天所提到的‘天雷双剑诀’。练久了,他们发现,一旦他们一起修炼,‘天雷双剑’的提升速度比平时要快了许多。因此他们每日都在一起修炼,即使是晚上睡觉了,二人也是呆在一间房中,呆在同一张床上修炼。  此刻公孙坤的身形越来越快,瞬间攻出六十余招,将‘雷剑’轰得剧烈晃动,却没有丝毫破裂之相。  岳少秋见他们仍然在打斗,朗声说道:“卢院主,公孙先生与刘晓菲争斗,咱们暂且不管他,还是解决你我双方的事情要紧!”  卢方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岳掌门,昨日贵派弟子遇害之时,不仅您老人家在场,更有蜀山阮仙子与南宫前辈等人。大伙儿也都亲眼瞧见,那真凶使的是四侠帮的招式。本星宫与四侠帮又无什么关系,何以能指使他们行凶?”  岳少秋道:“那凶手来历可疑,虽会几手‘侠客掌法’,可未必就是四侠帮门下。贵星宫暗中命人冒名顶替,也未可知。”  他们这里争执再起,大伙儿的注意力又被重新吸引回来。  就见卢方微微一笑,说道:“问题是,如果本星宫想要下手暗算,就应选择本星宫高手不在场的机会,再让那四侠帮弟子行凶,如此嫌疑便能减轻许多,又岂会愚笨到当着自己的面行事的地步?”  众人一听,觉得卢方这话说得大有道理。  天星宫能者甚多,绝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大伙儿虽没说话,心里已经都在琢磨此事蹊跷。  却见卢方不给岳少秋喘息之机,继续说道:“更可疑的是,蜀山大会正值召开前夕,数千高手齐聚蜀山。本星宫虽有鬼门的一众兄弟,但鬼门终究经历二十多年前婆驼山庄一战,元气大伤,咱们撇清嫌疑求得自保尚且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火上浇油,进一步激起各派公愤,这与自掘坟墓有何两样?”  史火斐说道:“天星宫下属的鬼门自夕日韩天生以下,尽是些横行无忌、胆大妄为的魔头,嚣张行事也不足为奇。”  卢方点点头,稍歇了半口气,回答道:“就算如此罢。可本星宫的高手都是才学渊博之士,说他们练得十数家的剑式掌法,恐怕没人会怀疑。既然如此,本星宫屡屡暗杀各派弟子,为何从不施展别派功夫,偏偏要用世间只有星主和星主夫人所拥有的冰火双刃呢?这么一来,等若不打自招,告诉天下人行凶之人便是天星宫星主。试问诸位,星主他才智过人,怎么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吧?”  史火斐半天想不出还击之词,天星宫一众高手心中欢欣,忽听南面坐席上有人呵呵大笑道:“卢院主言辞凿凿,说得各派灰头土脸,委实让人刮目相看。更加令人钦佩的是,连奕剑门也出手相助贵星宫,今日大会,看来贵教是要独占鳌头,冠盖蜀山派了。”  这话一出,人人为之变色。话里似褒实贬,意在挑唆包括蜀山派在内的各路人马,与天星宫为敌。  大伙儿朝说话之人看去,就见祖神嘴角含着一丝笑容,分明是想看好戏。不过祖神真正的心思,却极少有人能够明白。  数十年前,魔道各派尽管威名远扬,可总被鬼门压得矮一头。好不容易十六年前鬼门烟消云散,祖神雄心勃勃欲求取而代之。岂料近日对方又死灰复燃,且创立了天星宫这烁大的势力。这一点,实难令他忍受。  兼之北雪峰一役,祖神败给了一群后辈,后来又让奕剑门将刘晓菲赶了出去。此刻见刘晓菲如此武功,他自然知道奕剑门上下对其恨之入骨,倘若现在号召各派讨伐天星宫,让天星宫与各派在大会上血拼一场,不管谁最终得胜,他都可坐收渔人之利。  可惜的是,祖神的算盘打得太过如意,北方的奕剑门一众对他早已怒目而视。而刘采林却一早来到无名广场便遥遥锁定祖神,此刻见祖神悠哉游哉的挑拨离间,心底积蓄怒火焉能按捺得住。再说那边公孙坤与自己的心爱弟子刘晓菲反正已开了先例,她更不需忌讳太多。  当下刘采林飞身落到广场中央,手中的奕剑遥指祖神说道:“魔刀祖神,有道是赶日不如撞日,咱们的新仇旧怨,也借这片无名广场一并了结罢!”  祖神似乎并未料到自己一开口,就立刻引火焚身。在众目睽睽底下,他与公孙坤同病相怜,一样的有苦说不出。本来是想看热闹,却反教人家指着鼻子上门挑战。若是不应,与自毁名头无异,若是应了下来,又与自己的本意相差甚远。  况且刘采林的修为身分,与自己齐名并列,自己推托,倒显得怯弱一般。他略一沉吟,说道:“呃……刘师姐,你何必心浮气躁?你我的事情自有空闲解决,却不必耽搁各派与天星宫之间的大事。你只管订下战书,老夫绝不爽约!”  刘采林人在场内,哪肯就此退走?  只见她低哼一声,说道:“你上我奕剑门兴师问罪可曾写书与我?祖神,少说废话,今日你应与不应都是一样!”  话说到这个分上,祖神再无言可辩。他本就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如何能忍受刘采林当着数千人的面,用奕剑指着自己骂战?  他杀机萌动,脸上却依旧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起身呵呵笑道:“既然刘师姐苦苦相逼,老夫欲求善了也是不能。若是稍后老夫失手伤了师姐,却莫怨旁人!”  刘采林朗声笑道:“祖神,请了!”  众人看得呆了起来,大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天星宫与各派的纠纷还没眉目,这边却已经有四大高手倒率先捉对厮杀了起来。  有那好事之人,不禁大呼过瘾,此起彼伏的为刘采林与祖神喝彩鼓劲。  祖神与刘采林相对而立,两人面对大敌,均是将内家真气提到最高,全神贯注,不敢有丁点的疏忽大意。  祖神脸上笑容犹在,双目锋锐如刀,紧紧盯住刘采林右手的奕剑,丹田内真气汩汩积聚,全身衣衫无风鼓荡。  刘采林竟是双手举剑,高过头顶,胸口门户大开。可在祖神眼里,对方的这个姿势非但毫无破绽,反而异常的凌厉沉稳。尤其是那柄高高举起的奕剑,不动则已,一旦发动,则必然是山河辟易,气吞万里。  他不愿在气势上被对手压制,右手迅速取出魔刀,护在胸口微微震动着,想扰乱刘采林的神智。  说来也怪,刘晓菲与公孙坤的打斗之声惊天动地,可人们依稀里却能听见魔刀微微震动而发出的声响。他的左掌负在身后,看似悠闲,实则暗蓄功力,隐藏无穷后招。  两人对峙了一盏茶的工夫,双方的气势均是不断上涨,方圆十丈内罡风回旋激荡,不停的摩擦撞击,隐隐发出雷动之声。  刘采林突然看似无意的用左脚脚尖轻轻一点,脚下的花瓣顿时一阵微微颤动,祖神的身躯也随之一起一伏。这点变化全场数千人里能够真正体悟的,不过数十人,皆是精神一振,晓得刘采林终于要出手了。  果然,刘采林身形一晃,数丈的距离一掠而过,头顶奕剑划过一道绚烂夺目的弧光劈了下来。  当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祖神魔刀“呼”的一摇,刮起一束狂飙荡开漫天的劲力,左掌从背后闪电拍出,侧击奕剑。  刘采林左手松开剑柄,“砰”的接住祖神一掌。奕剑稍稍一转,继续下落。  祖神魔刀上抬,“叮”的封架,双方各自朝后退出两步,重又拉开了间距。  刘采林吐了口浊气,鼓勇再进,奕剑“嗤嗤”镝鸣挑向祖神前心。这一招光华闪烁,吞吐不定,与刚才的一剑大相径庭,极尽灵动轻盈。  祖神双目凝视仙剑,电光石火里,计算出对方剑式中蕴藏的一百三十六种变化可能。魔刀闪电般击出,挟着强大的劲力轰向奕剑。  两人各展所能,尽出全力,激战在一处,谁也不愿在数千人面前落了下风。  这里打得热闹,那边也猛然响起“砰”的一记巨响。  公孙坤的铁扇,终究承受不住刘晓菲冰凤剑汹涌澎湃的防御而支离破碎,化为满天的齑粉飘扬。  刘晓菲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破绽,手中冰凤剑怒啸攻出,刺向公孙坤胸口。  公孙坤失去铁扇,此刻又见刘晓菲转防守而攻击,他心想刘晓菲的‘雷剑’出了名的是以防御为主,攻击的威力自然不高,因此他便不愿趋避闪躲,令对手气势更盛。他暗一咬牙,右袖子一抖,一把尖利的匕首出现在了手掌之中,插向刘晓菲的前心,赌定对方不愿拼得两败俱伤。  谁曾料想刘晓菲对公孙坤袭来的匕首看也不看,冰凤剑一往无前,一副要与对手同归于尽之态。  公孙坤隐约感觉不对,大叫一声“不好”,可惜迟了半拍,变招已然不及。  刘晓菲的冰凤剑要比公孙坤的匕首长了一段,先刺入了公孙坤的胸口。此刻公孙坤的那把匕首接踵而来,离刘晓菲的胸口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但见刘晓菲一个回旋,冰凤剑透过公孙坤的身体而出,她跟着身体倒立,匕首刺到她身前一寸的距离时便再也无法刺进。  公孙坤吐了口鲜血,内家真气完全积聚在了右手匕首之上,劲力猛然发出。刘晓菲的护体真气自然不是公孙坤的对手,在他强行的攻击下,顿时被劲力给击飞了出去。庆幸的是那把匕首只是将刘晓菲给震飞了出去,没有伤到她。  公孙坤见自己无法伤到刘晓菲,再次吐了口鲜血,跟着右手一松,匕首掉落在了地上。刘晓菲那一剑正中要害,即使是神仙也无法将公孙坤救活。  年旃的胸口也被红袍老妖插出一个偌大的窟窿,可是不见一滴鲜血淌出。  北方看台上的上官凤注视着刘晓菲,见她打赢了公孙坤,笑道:“刘姑娘的‘玄阴盾’当真厉害之及,连十大高手的公孙坤临死前的反扑都能够硬挡下来!”  刘晓菲向着上官凤微微一笑,说道:“当真是过奖了!”  曾经纵横江湖的多情公子公孙坤,最终落得这么一个惨澹收场,却是许多人没有想到的。这边刘晓菲大获全胜,那旁的祖神也动起了歹念。  他与刘采林交手百余回合,难分伯仲,再这么打下去,即使赢了,自己也元气大伤,得不偿失,当下心中念头一转,有了主意,乘隙脱出圈外,喝道:“刘师姐,且慢动手!”  刘采林收住奕剑,问道:“祖神,你又耍什么花招?”  祖神呵呵笑道:“你我棋逢对手,再战千回胜负也未可知。咱们拼得你死我活并不要紧,却耽搁了大会的正事未免不妥。不如速战速决来得爽快。”  刘采林问道:“你想如何速战速决?”  祖神手中的魔刀一指无名广场正中央,说道:“咱们轮流站在这中央之上,不躲不闪硬接下对方全力一击,看谁先败下阵来。”  刘采林沉吟片刻,想不出祖神从中可捞到什么好处,于是应道:“好,就这么办!”  祖神罕有的大度道:“主意既然是老夫出的,那便由老夫先接刘师姐一招。”说着,飘然朝花心迈去。  刘采林喝道:“且慢!我也不愿平白无故占你的便宜,咱们还是抽签决定。”  祖神摇头说道:“不必了。先挨打未必就是吃亏,若是老夫能接得了师姐一击,届时死的只怕就是你了。”  刘采林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当仁不让了!”  祖神在无名广场中央站定,抱拳道:“刘师姐,请了!”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明白祖神为何要出此下策。刘采林面色凝重,手中奕剑缓缓举起,无名广场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奕剑上的内家真气不断的积聚着,看来刘采林准备一击打败祖神。此刻反观祖神,但见他好整以暇地伫立无名广场中央之上,微合的眼睛里露出悠然自得的目光,完全没把刘采林凌厉的一击放在心上。  刘采林深吸一口气,奕剑瞬间向祖神刺去。可祖神就像有意等死一般,还是一动不动!  刘采林愈发弄不清祖神在搞什么鬼,奕剑破风裂空,再进丈许,已至祖神胸前。  祖神忽然双目一闭,低声传音入秘道:“师姐请吧!”胸膛朝前一挺,送向剑锋。  刘采林虽不明白祖神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可情急之中来不及思索,拧身飞退,真气回纳,剑锋更是努力朝祖神头顶上方偏转而出。  然而就在此时,祖神双目猛张,爆出一缕精光,手中魔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叮”的敲击在奕剑之上。  刘采林正在回收真气,仓促变招,已全无防范。祖神魔刀中的内家真气破剑而入,与他自家的真气一同倒涌进体内经脉,直震得胸口郁闷难当,丹田真气流窜,身躯一荡,挟着奕剑飘飞开去。  变故起于兔走鹘落之间,许多人都未能看清,只当是祖神功力大进,竟在一招之间,轻而易举的破解了刘采林的强大攻招,都是一阵惊叹。  刘采林翻身飘落,强压住体内乱窜的真气,又羞又怒,勃然道:“祖神,你卑鄙!”  祖神哈哈一笑,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回答道:“刘师姐,你这么说可就没道理了。老夫站在这里受下你一击,又有哪点违反了你我事前的约定?”  刘采林被祖神这一句说不出话来,宽大的袍袖不停颤动,显是心里愤怒到了极点。  祖神道:“其实稍后师姐也可施展与老夫同样的法子应对,老夫也不会指责师姐剽窃模仿。你看如何?”  这摆明就是挤兑刘采林。刘采林一点头,说道:“我一时失算,无话可说。祖神,我这便来受你一招!”  祖神嘿嘿笑道:“如此老夫便不再矫情客气,师姐请上中央。”大袖一拂,迈步走向刘采林站立的位置。  刘采林怒目相视,一言不发与祖神错身而过,一面调匀真气,一面朝中央走去。  他的脚步刚要迈上祖神先前站上的地方,突然听见有人朗声道:“前辈留步,不要再中祖神的毒计了!”  一道身影,从北方的坐席里凌空飞起,在空中轻盈一折,落在了刘采林的身旁。  刘采林略一打量,只见来人一身布衣,手中握着一把用布包裹着的长剑,小眼睛,塌鼻子,面貌甚是陌生,忍不住问道:“请问这位小兄弟,我与祖神定下中央之战,不知你有何见教?”  那人微微一笑,道:“前辈若是踏上中央,只怕再也不可能活着走下来了。”  刘采林微微变色,问道:“小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转头望向祖神,冷冷道:“祖神,你还要让我替你说出其中毒计么?”  祖神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来人,猛然一声惊咦,魔刀指着对方,叫道:“原来是你!”  来人伸手在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已拿在手中,朗声笑道:“祖神,你总算认出来了!”  “韩一龙!”  “星主!”  一时,惊讶的呼叫声此起彼伏,响起在无名广场的每个角落。  卢方喜道:“这个家伙,总算露面了,一出来就搅了祖神的好事。”  刘晓菲来到韩一龙的身前,微微一笑,说道:“手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  祖神被刘晓菲这一说,才发现韩一龙以前握剑的右手此刻却是包裹着一层层的布带,布带上还略微出现了血迹。  祖神的神色迅速恢复镇定,在刘晓菲和韩一龙说话之迹,若无其事的舒展袍袖,朝中央方向一掸。  韩一龙冷笑一声,说道:“要毁尸灭迹么?”左掌将包着布的长剑向上一扔,左拳轰出,与祖神的袖风一交,砰然有声。跟着左手反手将扔上天的长剑握在了手中,包裹着长剑的布被内家真气震的粉碎,漏出了里面的火龙剑。  火龙剑在中央上空激射出一蓬火星,如花雨般飘落,空气里顿时响起“丝丝”的脆响,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臭。  刘采林恍然大悟,怒不可遏道:“好你个祖神,竟然暗施如此阴损的手段加害于我,今日你我不死不休!”  韩一龙道:“前辈,你方才受了祖神暗算,已负了不轻的内伤,这一阵还是让晚辈接下。祖神害死我爹,不手刃此人,我韩一龙枉为男儿!”  祖神望着韩一龙受伤的右手,嘴角含着一丝冷笑,说道:“好小子,上次你我雪谷一战未见胜负,老夫今日便再来领教高明!”  韩一龙漠然一笑,并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说道:“祖神,你方才与刘采林激战一场,虽未大伤元气,可真气耗损也是不少。在下行事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绝不占你半点便宜。你可用一炷香的工夫恢复,若嫌不够只管提出,在下在旁静候就是!”  祖神被韩一龙凛然气势所夺,居然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辞,更不敢托大拒绝对方的提议。  幸好此时,有个两人替他解围。  从南面的看台之上掠出两位老夫妇,正是夕日将韩一龙给震下山崖的魔杀魔血夫妇。魔杀寒声说道:“韩一龙,你先赢过我们夫妇再向我师弟讨教也不迟。”  韩一龙笑道:“当日被你们震下山崖,今日便一并还回来。”  刘晓菲说道:“二位,接招吧!”  魔血冷笑着说道:“赢得我们的音波功法,我们自是任你们处置,但如果你们输了,该当如何?”  刘晓菲淡然一笑,说道:“我们输了,也任由你们处置便是。”  魔杀迅速将古筝放在地上,呼的一声,音波真气向韩一龙飞去。  韩一龙左掌迅速拍出,将攻来的音波真气给化解了。此时,魔血也取出了古筝,与魔杀开始了弹奏。  刘晓菲‘雷剑’迅速展开,将四面八方的音波真气抵挡在外。  众人此刻均是凝神观战,这江湖之上的最强者交手,自然能够给后辈起到指点的作用。但见刘晓菲冰凤剑舞成一团,‘雷剑’的防守是最强的,再加上冰凤剑这等神兵,想要攻破防御是很难的。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韩一龙的身上,准备观看他施展‘天剑’的瞬间。但看了半天,韩一龙除了看破祖神的诡计使用过火龙剑外,就再没有用过了。  西方天星宫之地,玲珑皱起弯弯的眉头嘀咕道:“大哥也真是的,为何还不亮剑,这未免也太托大了。”  卢方望着韩一龙包裹着布带的右手,皱眉说道:“星主的右手好象受了点伤,此刻根本就无法握剑,那就更不用说施展出‘天剑’了。”  “为什么大哥的手会受伤啊?”玲珑小声问道。  卢方说道:“这我怎么知道。”  而此刻,由于刘晓菲一直防守,魔杀魔血夫妇渐渐放松了对自己的防守,加紧力度攻击,准备打碎这世间最难攻破的‘雷剑’。  但见‘雷剑’遥遥欲坠,看来支持不了多久了。  “晓菲,就是现在。”  韩一龙突然大叫一声,握在左手上的火龙剑突然被他的右手拔出,红光冲天之迹,‘天剑’跟着攻出。  魔杀魔血见韩一龙突然施展出‘天剑’,均是吃了一惊。当他们准备躲闪之迹,才发现四周都已经被‘雷剑’给包围了起来,而‘天剑’正从他们头顶缓缓落下。  魔杀魔血临危不乱,瞬间攻出数十道音波真气,准备抵挡‘天剑’的攻击。  “铛铛铛”的数十声响,他们攻出的数十道音波真气都打在了‘雷剑’之上,被‘雷剑’给挡了回来,这突然的反弹顿时将魔杀魔血给打成重伤。  “这怎么可能?”魔杀恐惧地说道。  刘晓菲一脸苍白的说道:“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以普通的‘雷剑’根本无法将对方的攻击给反弹,但如果是‘天雷双剑诀’时所施展的‘雷剑’,就能够反弹内家真气,给予对方想象不到的攻击。不过这反弹之力所消耗自身的内家真气却非常大。”  “好了,该明白的都明白了,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韩一龙说完,‘天剑’瞬间压下,将魔杀魔血夫妇击杀。  韩一龙回过头来,朝着祖神说道:“祖神,你若休息够了,咱们也开始吧!”  祖神听得韩一龙之言,悠然笑道:“韩一龙,刘晓菲,老夫已恭候多时了。”  韩一龙出手如风,火龙剑瞬间攻向了祖神。刘晓菲的冰凤剑紧随其后,跟着也攻向了祖神。  祖神但觉两股凌厉无比的真气强行压得他动弹不得。但见他魔刀向上一扬,跟着便急忙向下攻去,在刚上手时便施展出了魔刀门的绝学‘魔刀斩’。  韩一龙和刘晓菲犹如心有灵犀一般,双剑互相对撞在了一起,跟着便向前方急速刺去。  “砰”的一声,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刀斩’便这样给抵消了。  祖神但觉胸口疼痛难挡,差点窒息过去,握在手中的魔刀突然断裂成了四份,一一掉落在了地上。远处的韩一龙不屑说道:“这等害人的东西,不知吸食了多少人的血液,还是毁了得好!”  祖神双目赤红,心疼万分。自己的最强绝招‘魔刀斩’都无法伤到对方,还被对方反击了一招,此刻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神兵化为乌有。  韩一龙大步走向西方天星宫的方位,魔刀门门下弟子还想冲出去解救祖神,冷不丁眼前寒光一闪,刘晓菲手指抚过冰凤剑,轻轻一弹,“铮”的一声,神兵吟唱,刘晓菲冷冷地说道:“不怕死的便来!”  韩一龙挥手将祖神扔在卢方座前,说道:“卢院主,好生看管住祖神!”  韩一龙将祖神交给卢方后,跟着与刘晓菲再次来到广场之上,对着南方朗声说道:“梁狂长老,你也该出来了吧!”  但见梁狂缓缓从南方阵营中走出,毕华高声喝问道:“梁狂,敝派杜帮主与你无怨无仇,你又为何要杀他?”  梁狂不以为然道:“笑话,老夫杀人还要问理由么?”  毕华仰天长笑,声音中充满悲怆,殊无半点开心的意味。他一指梁狂道:“好,好,你还算是个人物,还敢承认下来!”  忽然听见西方天星宫座台上有人高声说道:“毕前辈,贵派杜霸杜帮主,并非死在梁狂手中,这事只怕另有隐情。”  毕华怒道:“卢方,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也想为这贼子开脱?”  卢方说道:“梁狂恶贯满盈,在下绝不会为他开脱半句。但要将并非他所为的恶行强加身上,也有违公道。”  毕华身旁的曲露问道:“卢院主,难不成你知道昨夜杀帮主的凶手是谁?”  卢方说道:“那倒不是,不过昨晚在下正巧与梁狂在一起。”  底下一片哗然,立刻就有人追问道:“卢方,你为何会跟这魔头搅在了一起?”  卢方不慌不忙,将昨夜的事情经过简略的说明。梁狂嘿嘿一笑,说道:“卢方,没想到你我昨夜一战,你坏了老夫的事情,现在倒是你为我撇清嫌疑。”  卢方肃容道:“阁下纵是恶人,在下也不愿你受人冤枉,代过顶罪!”  梁狂盯着卢方皱皱眉头,眼中凶光却略微一缓。  毕华说道:“若不是这魔头所为,却又会是谁?”  韩一龙一扬剑眉,望向北方的座台,朗声说道:“吴光大师,你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也该露露脸了吧!”  北方少林寺的众和尚中,一位老者缓缓起身,白眉低垂,沉声道:“韩星主,你终究还是找到老夫的头上。”  韩一龙冷然而笑,从袖口里取出一方血衣,扬起风中,说道:“若非我找到了如山铁证,又怎敢指认你吴光?”  毕华惊呼道:“这是杜帮主昨日穿的外衣,那字……那是杜帮主的笔迹!”  众人目光齐齐聚焦血衣之上,只见上面以殷红鲜血写就两字:“吴光!”  韩一龙扬眉吐气,说道:“吴光,你也太看轻杜霸了。你虽能杀他灭口,他却在死前留下了这作案铁证给我。你为了确认杜帮主是否真死了,再次去确认时,刚好与我们相遇,便在山崖边大打了一场,晓菲不小心滑了一下,你便趁机将他打下山崖。幸亏在崖边有一截快断了的树枝,我们才能够活下来。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数千人鸦雀无声,呆呆望着吴光。而他的表情此时没有人能看懂,这位影忍着的高手并没有反驳韩一龙的指责,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  时间越长,越多的人慢慢变得怀疑,进而开始揣摩吴光的回答将是如何。  众人等待了良久,他仅开口说了一句话:“造化弄人,昨日竟然没有杀死杜霸,让你们得到了这血书。”  众人顿时惊愕得连话也说不出来,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心中所受的震撼。  韩一龙说道:“吴光,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恐怕你昨夜行凶之时,也未曾料想到,我二人早在暗中跟随了多时。”  吴光尚不置可否,毕华惊疑不定的问道:“大师,韩一龙所说可是真的,您为何要杀害杜帮主?”  吴光木然道:“杜霸该死,被他看穿了老衲的身份,老衲不杀他,留他作甚?”  曲露说道:“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帮主看穿了你什么身份,您非杀他不可?”  吴光说道:“身份?嘿嘿,老衲正是十六年前婆驼山庄一战中鬼门的四大长老之一,你说这身份怎么能够让人知道。”  人群中爆发出惊异的呼声,吴光冷笑道:“以老衲看来,只有除去杜霸,才能够让老衲的身份不外泄!”  韩一龙说道:“于是阁下便痛下杀手,杀人灭口。又惟恐旁人追查,故此有意施展‘寒冰掌’配合着以‘寒冰掌’所练制出的宝剑,好让人怀疑是我们天星宫所为。”  吴光淡淡道:“既然老衲已经让天星宫背过一回黑锅,也就不在乎多这一次了。”  猛然间吴光哈哈大笑道:“老衲这数月来,杀伤各派弟子不计其数,不料最终居然毁在杜霸之手。韩星主,老衲晓得你为杀手之事,追查老衲多时。但若不是昨夜老衲一时不慎,未能立时查阅杜霸是否丧命,恐怕你今日依旧抓不到老衲的丝毫把柄。此乃天欲亡我,老衲亦无话可说!”  韩一龙闻听吴光此言也放声笑道:“在下也未曾料想到阁下阴谋败露,竟只会怨天尤人,却不明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吴光老和尚,你难道当真以为杜霸在阁下全力一击之下,还能勉力支撑写下这血书么?”  吴光心电急闪,立刻醒悟过来,眼中怒色不可遏制,低喝道:“韩一龙,原来你是在诈我!”  韩一龙笑道:“老和尚,你终于醒悟过来了?可惜已是太晚!想那杜霸若果真在垂死之前留下血书,以指代笔字迹必然与平日大相径庭。何况区区‘吴光’二字,毕华长老离得那么远,又怎能一眼便认出?”  曲露恍然道:“刚才我还在心里犯疑,那血衣虽是杜帮主的,可上面的字迹颇为潦草,怎么毕兄能想也不想便脱口断定,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韩一龙点头说道:“昨夜白云峡中,吴光突然下手击杀杜霸,在下和晓菲因离得过远,欲救不及,后吴光就直接离去,都没有检查杜帮主是否真死。当我和晓菲接近杜帮主的尸体时,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可惜吴光老和尚又回来看查,便与我二人大打了一场。晓菲不小心滑了一下,向山崖下落去,在下便也跟着跳下去相救。”  刘晓菲接口说道:“当我们从山崖下上来时,便暗地里找到毕叔,商定下此计。”  毕华叹道:“晓菲前来说明吴光大师乃是杀害杜帮主真凶时,老夫也着实吓了一跳。当时只是抱着或可一试的想法,才勉强答应下来,心里也在将信将疑,担心若事有偏差,反白白伤了敝帮与少林寺的和气,没想到……唉!”  韩一龙此次计谋幸能成功,全在于赌定如吴光这样的心高气傲之人,一旦被人挑明揭穿,必不会似市井无赖那般抵赖纠缠,失了自己的身分。  吴光已然恢复镇定,摇摇头道:“韩天生有儿如斯,也大可瞑目了。”  韩一龙冷冷地说道道:“阁下不配提我爹的名讳!十六年前一战你竟然躲避了起来,害我爹死在婆驼山庄。今日你说出是谁杀害了我爹,我或许会饶你一命!”  林震南忽然叫道:“一龙请慢!老夫还有一件事情,须得问过吴光!”  吴光转头望向林震南道:“林兄,你可是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将韩门主隐退婆驼山庄的秘密透露出去的?”  林震南说道:“正是!这件疑案悬在老夫心中数十年,虽然事过多年,可此人不除,万难消解老夫心头之恨!”  吴光缓缓点头,说道:“林兄,反正今日老衲也没想要活着出去,泄露行踪的便是老衲和梁兄。”吴光转头对韩一龙说道:“当年你爹爹中了祖神所下的毒药,才会被人杀死的,据了解,给毒药的人便是当今世上用毒第一的药王爷。”  韩一龙吃了一惊,药王爷乃是刘晓菲的亲生父亲,这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爹爹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晓菲的亲生父亲。  “啊,啊!”韩一龙大叫数声,扬长而去。他知道,自己的杀父大仇是绝对报不了了,倘若以后还和晓菲在一起的话,自己岂不是与仇人的女儿呆在了一起。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结束他的余生。  刘晓菲原本想追上去的,但被天星宫一众兄弟给拦截住了。星主现在必须要静一静,刘晓菲这才没有追出去。  忽然两道人影出现在广场之上,一位是头带斗笠的老者,另一位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那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说道:“当年杀死韩天生门主的,并非药王爷,而是吴光大师和梁狂前辈。”  此言一出,吴光和梁狂均是一惊,而其余众人皆是一阵迷茫。  那人又道:“韩天生门主所受的伤,是胸口两道兵器的痕迹,并非死于药王爷的毒药之下。”  梁狂突然说道:“小子,不要乱说话。”跟着‘火云掌’拍了上来。  那小伙子身旁的那名带斗笠的老者手掌突然挡了过来,想拦截住梁狂的‘火云掌’。  “找死!”梁狂见对方竟然想以血肉之躯抵挡‘火云掌’,轻蔑的说道。  “砰”的一声,梁狂和那老者均是向后退了三步。  梁狂惊道:“阁下是谁?”  那名老者将头上的斗笠拿了下来,对那小伙子划了几下手。那小伙子看了老者的手型后,对梁狂说道:“我干爹说,他是十六年前那一战中的溪长老。”  林震南听了这话后,心情异常激动,眼前那名老者依稀便是当年的哑巴溪长老。林震南喜道:“溪兄,我就知道你没有死,等大会结束我们好好的聚聚。”  溪长老激动地对林震南点了点头,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对小伙子比画了几下手势,那小伙子说道:“我干爹说,当年天生门主中毒死去后,他便上药王谷问过,药王爷说当年的毒药分量只能够让人晕迷过去,根本就不是致命的。而且,内力深厚之人还能够强行抵挡住那药。”  刘采林突然说道:“不错,十六年前,祖神确实用过这中药,当时我们几位掌门都晕迷了过去,但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嘛,这事我们几位掌门都可以做证。”  吴光哈哈大笑,说道:“不错,当年正是我们杀了韩天生。原本想让鬼门的人怀疑各派掌门,没有想到溪兄竟然会去药王谷确认。鬼门的人,想要报仇的尽管来吧!”  刘晓菲站了出来,说道:“今日在下便替一龙清理门户。”  北方一人缓缓站出,正是韩天生的长子韩一虎,只见他说道:“晚辈今日也要报这杀父之仇!”  “好,你们尽管来吧!”  “刘姑娘,吴光和尚交给你,那梁狂交给我。”韩一虎说完,内力从食指中涌出,正是‘六脉神剑’中‘商阳剑’的一招,“嗤”的一声响,梁狂在未曾提防之下,一只衣袖已被无形剑气切下,跟着剑气与梁狂的掌力一撞。  梁狂只感手臂一阵酸麻,大吃一惊,急忙向后跃开。  韩一虎身得自由,一骨碌翻身站起,左手小指点出,一抬“少泽剑”又向对方刺去。梁狂忙展开左袖迎敌,嗤嗤两剑,左手袖子又已被剑气切去。梁狂思索道:“这是无形剑气,看来要用兵刃了!”  想到就做,梁狂瞬间拔剑出鞘,精神一振,剑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  但梁狂每一招不论如何凌厉狠辣,总是递不到韩一虎身周一丈之内。只见韩一虎双手点点戳戳,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逼得梁狂纵高伏低,东闪西避。突然间拍的一声响,梁狂手中长剑为韩一虎的无形气剑所断,化为寸许的二三十截,飞上半空,斜阳映照,闪出点点白光。  梁狂猛吃一惊,却不慌乱,右掌急挥,将二三十断剑化作暗器,以满天花雨手法向韩一虎激射过来。  韩一虎吃了一惊,但虽惊不乱,拇指‘少商剑’、食指‘商阳剑’、中指‘中冲剑’、无名指‘关冲剑’、小指‘少冲剑’和左手小指‘少泽剑’六剑齐出,六道无形剑气瞬间化解了向自己飞来的断剑暗器。  而此时,梁狂的‘火云掌’紧跟而来。韩一虎右手小指一挥,一招‘少冲剑’挡了过去。  梁狂‘火云掌’连翻施展,但是始终无法欺近韩一虎身旁。韩一虎一招‘少冲剑’从左侧绕了过来,梁狂躲避不及,‘火云掌’硬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梁狂的‘火云掌’与韩一虎的‘少冲剑’不分伯仲,两人同时退了三步。  梁狂尚未站定,韩一虎的‘少泽剑’又紧跟了过来,梁狂刚想侧身躲避,但见那‘少泽剑’之后又急射而来五剑分别将自己上下左右中五处完全锁住。无论自己如何躲避,都必须中一剑,倘若自己抵挡那‘少泽剑’的话,跟在‘少泽剑’之后的一剑也将命中自己。  无奈之下,梁狂‘火云掌’从‘少泽剑’旁边绕过,竟然拼着自己受伤,也要让韩一虎中‘火云掌’。  韩一虎自然知道‘火云掌’的威力,刚准备闪避时,忽然间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火云掌’由我来抵挡,你继续施展‘六脉神剑’。”当此危急之际,韩一虎依稀听清说话之人正是那位溪长老。  韩一虎想起先前溪长老抵挡梁狂偷袭那小伙子时所施展的‘火云掌’时,精神一振,不闪不避,‘六脉神剑’连翻施展,梁狂想不到对方竟然不闪避自己的‘火云掌’,身中七剑,直接毙命。他死也不明白,为什么韩一虎不闪避自己的‘火云掌’?  韩一虎此刻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里,他担心溪长老没有来抵挡这‘火云掌’,那自己岂不是白白送死了?  当‘火云掌’即将临身之迹,溪长老已经站在了韩一虎身前,双掌一伸一收,再次将‘火云掌’化解于无形。  另一边,刘晓菲依靠着‘雷剑’的力量,自然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吴光和尚。  忽听得刘晓菲朗声说道:“今番除恶,当真快意,他日江湖相逢,再与各位叙旧,晓菲就此别过了。”说着‘药王飞跃腿’一施展,飞速向蜀山下而去。  蜀山上解决了一系列的疑问,自然没有人再拦截刘晓菲,各帮各派欢喜的在蜀山上游玩了几天,才离开了蜀山。而此刻的天星宫,被各门各派引为第一大帮派,而天星宫的星主和星主夫人,便被江湖之上传诵为天下第一的高手。由于韩天生并非死与药王爷之手,因此众人均知道只要与韩一龙解释清楚误会,他们小两口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夫妻。  天星宫众人自和韩一龙、刘晓菲在蜀山无名广场分手后,便再没得到他二人半点音讯。天星宫有许多事情要星主自己来决定,因此卢方等人心中长自记挂,于是便派人四处寻找。偏生当日一别之后,他二人从此便不在江湖上露面,不知到了何处隐居。后一人哨来几封书信给天星宫众人,乃是韩一龙亲笔所写,内容大体是将天星宫星主之位传给玄武院院主马驹。  

当传位结束后,天星宫朱雀院院主卢方、青龙院院主伏难驼、青龙院下鬼堂堂主林震南、孟江、莫无闻以及玲珑、哑巴溪长老、韩一虎和李采儿同时消失在了江湖之上。  

他们消失之迹,留下了数封书信,分别给当今江湖之上的数大帮派。书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大体是说倘若有什么帮派威胁到了天星宫的生存,那包括前任星主在内,天星宫一众高手将再次出山。  各派各派自然知道包括天星宫前任星主在内,所有的元老高手都隐居了起来,而且很有可能是隐居在了一起。从此以后的十数年里,虽然天星宫的高手没有初创时多,但江湖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帮派赶去动它。因为各派掌门都知道,想动天星宫,必须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帮派能否抵挡的住数十位拥有十大高手实力的世外高人。  

(全书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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