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菲龙传>第二卷 第十三章  (

更新时间:2007-4-30 19:12:00  本章字数:12559)  

韩一龙忍着锥心般的疼痛连忙从地上坐了起来,尴尬地说道:“刚刚是因为地面突然晃动,我没有坐稳,才……”  “啊?爹爹,刚刚那是意外,意外。”那少女想起了刚刚的事情,连忙向自己的爹爹解释。  看着为自己说话的少女,韩一龙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刚刚对你……”  那少女轻轻挥挥手,制止了韩一龙的道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喂,喂!你,你受伤了。”  为了缓和气氛韩一龙故意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哦!不要紧,一点都不疼!”  “可是,那铁蒺藜上有毒啊。”那少女小心翼翼的说道,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都听不见她说什么了。  韩一龙虽然经脉尽断,但修炼的内力还在,所以这不防碍他的听力,只见他的脸色变的越来越差,韩一龙突然痛苦地叫道:“啊——!唉呀!好痛呀——!”  “什么嘛!刚刚说不痛现在又说痛?”看着韩一龙喊疼,那少女撇撇嘴不满的说道。  马驹摇头叹了口气,从身上拿出了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递给了韩一龙,说道:“快服下了。”  韩一龙接过药丸,一口吞了下去,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巧利,我要照顾阿龙,你跟在我的身后,切记小心。”马驹说完,背起了韩一龙便向外跑去。那蓝衣少女马巧利紧跟在身后,一步也未曾离开。  众多飞马帮的人弃船而走,韩一龙跟着马驹父女随同着数十位飞马帮弟子向飞马场而去。  竟陵郡西南方,长江的两道支流漳水和沮水,界划出大片呈叁角形的沃原,两河潺流过,灌溉两岸良田,最后汇入大江。  这里气候温和,土壤肥沃,物产丰饶,其中飞马场所在的原野,牧草特别丰美,四面环山,围出了十多方里的沃野,仅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供进出。形势险要,形成了牧场的天然屏护。  当韩一龙随大队经过山道,来到可眺望牧场的山岭时,见到山下田畴像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毯子,构成美丽的图案,不由心旷神怡。  在充满悦目色彩,青、绿、黛各色缀连起来的草野上,十多个大小不一的湖泊像明镜般贴缀其中,碧绿的湖水与青的牧草争相竞艳,流光溢彩,生机盎然,美得令两人屏息赞叹。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草原尽头都是山峰起伏连线,延伸无尽。  在这仿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密布着各类饲养的禽畜——白色的羊、黄或灰色的牛,各色的马儿,各自优游憩息,使整片农牧场更添色彩。  在西北角地势较高处,建有一座宏伟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万丈悬崖,前临蜿蜒如带的一道小河,使人更是叹为壮观。  这时众人下马步行,韩一龙走在中间,看得心迷神醉,不禁嘀咕道:“我当真是这的人吗?怎么根本就记不得这里的美好景象了?”  这声嘀咕被马巧利给听见了,她奇怪地说道:“你没有来过这,自然不知道这里的景象了。”  “哦,那我是飞马帮的人吗?”韩一龙问道。  “是,你是啊。”马驹对着韩一龙说完,便向女儿解释了他得了失忆症,让杨平给说成是飞马帮的下人,他还真相信了杨平的话,一直以为自己早就是飞马帮的人。  在这峡道出口处设有一座城楼,楼前开凿出宽叁丈深五丈的坑道,横互峡口,下面满布尖刺,须靠吊桥通行,确有一夫当关,万夫难渡之势。  进入牧场后,那中年汉子等人明显轻松起来,像放下心头大石似的,人人高声谈笑,踏着碎石铺成的道路朝飞马堡驰去。  不同类的禽畜被木栏分隔开来,牧人在木栏间来回奔驰,叱喝连声,农人则在田中默然工作,耕牛不时发出低鸣,混和进马嘶羊叫声中去。  飞马场是所有帮派的经济命脉,所产优质良马,天下闻名,但由于场主奉行祖训,绝不参与江湖间的事,作风低调,一贯以商言商,所以江湖之上很少有飞马帮的行迹,以至于才没有人提起过。  从正面看去,飞马堡更使人叹为观止。  城堡墙依山势而建,磊而,顺着地势起伏蜿蜒,形势险峻。城后层岩裸露,穴峥嵘,飞鸟难渡。  队伍通过吊桥跨河入城,守桥者都神态亲切热烈,气氛融洽,予人以大家庭和睦相处的感觉。  入城后是一条往上伸延的宽敞坡道,直达最高场主居住的内堡,两旁屋宇连绵,被支道把它们连结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  道上人车往来,俨如兴旺的大城市,孩子们更联群嬉闹,使韩一龙眼界大开,不禁又想道:“我当真是这的人?”  建物无不粗犷质,以石块堆,型制恢宏。沿途钟亭、牌楼、门关重重、实无华中自显建城者豪雄的气魄。  内堡更是规模宏大,主建物有五重殿阁,另有偏殿廊庑。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罗列堡内,缀以园林花树,小桥飞瀑,雅致可人。  入堡后,马驹父女领着韩一龙去观光堡内的优良马匹。  众人走到马场上时,突然前面尘烟大起,人声马嘶,一大群马匹急奔而来。牧马的下人挥鞭约束,好一阵才把马群定住。  马群刚静下来,忽见场内一匹全身黝黑的小黑马猛冲入马群之中,一阵乱踢乱咬。  马群又是大乱,那黑马却是飞也似的跑得无影无踪。  片刻之间,只见远处黑点跳动,那匹黑马一晃眼又冲入马群,捣乱一番。  众飞马帮人恨极,四下兜捕。但那黑马奔跑迅捷无伦,却哪里抓得住?顷刻之间又跑得远远地,站在数十丈外长嘶,似乎对自己的顽皮杰作十分得意。  众人好气又好笑,都拿它没有法子。待小黑马第三次冲来时,三名飞马帮人弯弓发箭。  那黑马机灵之极,待箭到身边时忽地转身旁窜,身法之快,连武功高强之人也未必及得上。  那中年汉子可是飞马帮的帮主,自然是爱马如命,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神骏的快马,急忙奔到围捕人身旁,询问黑马的来历。  一名下人说道:“这匹小野马不知是从哪处深山里钻出来的。前几天我们见它黝黑光亮,便想用绳圈套它,哪知道非但没套到,反而惹恼了它,这几日天天来捣乱。”  一个老年人神色严肃,说道:“这不是马。”  那名下人奇道:“那是什么?”  老年人说道:“这是天上的龙变的,惹它不得。”  另一个下人笑道:“谁说龙会变马?胡说八道。”  那老年人说道:“小伙子知道什么?我看了几十年马,哪见过这般厉害的畜生?……”说话未了,小红马又冲进了马群。  马驹的骑术说得上是海内独步,这时见那黑马又来捣乱,他熟识马性,知道那黑马的退路所必经之地,斜刺里兜截过去,待那黑马驰到,忽地跃起,那黑马正奔到他的胯下,时刻方位扣得不差分厘。  马驹往下一落,准拟稳稳当当的便落在马背之上,他一生驯服过不知多少凶狠的劣马,只要一上马背,自认为天下更没一匹马能再将他颠下背来。  岂知那黑马便在这一瞬之间,突然发力,如箭般往前窜了出去,他这下竟没骑上。  马驹大怒,发足疾追。他的轻功并不高明,哪里追得上那黑马?  豁然间一个人影从旁跃出,左手已抓住了小黑马颈中马鬣。那黑马吃了一惊,奔跑更快,那人身子被拖着飞在空中,手指却只是紧抓马鬣不放。  众人都大声鼓噪起来。  马驹见抓住马鬣的正是韩一龙,不禁又是惊奇,又是喜欢。惊奇的是他应该经脉尽断,根本就无力降服这黑马才对,为什么要跳出来抓那马鬣呢?  马巧利对父亲说道:“他哪里学来这般高明的功夫?”  马驹说道:“不清楚,看样子那应该不是轻功。”他相信韩一龙经脉断裂,绝对施展不出轻功的。  韩一龙本来就没有施展什么轻功,而是多年练武功练出了一双敏锐的眼睛。虽然不能用武功了,但眼睛的敏锐却是厉害之极。这时他见那黑马奔过,马驹没有擒到,忍着疼痛飞身跃出,便抓住了马鬣。  只见韩一龙在空中忽地一个倒翻筋斗,上了马背,奔驰回来。  那小黑马一时前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有如发疯中魔,但韩一龙双手抱住,双腿夹紧,体内有如绞心般的疼痛,却是始终没给它颠下背来。  马驹在旁大声指点,教他驯马之法。那小黑马狂奔乱跃,在草原上前后左右急驰了一个多时辰,竟是精神愈来愈长。众人都看得心下骇然。那老年人竟然跪下来喃喃祈祷,求天老爷别为他们得罪龙马而降下灾祸,又大声叫嚷,要韩一龙快快下马。  但韩一龙全神贯注的贴身马背,便如用绳子牢牢缚住了一般,随着马身高低起伏,始终没给摔下马背。  马巧利高叫道:“阿龙,你下来让我爹替你吧。”  马驹急忙叫道:“不成!一换人就是前功尽弃。”他知道凡是骏马必有烈性,但如被人制服之后,那就一生对主人敬畏忠心,要是众人合力对付,它却宁死不屈。  韩一龙经脉虽断,却也是一股子的倔强脾气,被那小黑马累得满身大汗,忽地双臂伸入马颈底下,运劲环抱起来。只见他手臂越收越紧。小黑马翻腾跳跃,摆脱不开,到后来呼气不得,窒息难当,这才知道了真主,忽地立定不动。  马驹喜道:“成啦,成啦!”韩一龙怕那黑马逃去,还不敢跳下马背。马驹叫道:“你小子成啊,下来吧。这马跟定了你,你赶也赶不走啦。”  韩一龙依言跃下。那小黑马伸出舌头,来舔他的手背,神态十分亲热,众人看得都笑了起来。一名飞马帮人走近细看,小黑马忽然飞起后足,将他赐了个筋斗。  韩一龙赶忙把马牵到槽边,细细洗刷。只听他说道:“小黑马啊,以后我就叫你黑龙,黑龙乖啊!”他累了半天,洗刷完后马驹便要人带他去管家那,领取住房休息。  只见马巧利说道:“爹爹,就让巧利带他去见管家好了。”  马巧利领着韩一龙来到管家府主厅的大门前,示意他停下,自己则跨过门槛,向坐在厅子内端的人说道:“管家,这位朋友是爹爹聘请的,你给他安排个房间。”  韩一龙偷眼望进去,只见烟雾弥漫,不但有抽烟管喷出的烟气,还有放在屋角几上檀香炉腾升的烟香,合成一种充盈於厅内的气味。  一位身材魁梧的秃顶男子,正斜卧躺椅之上,由两个妖艳的女人为他推拿按摩。  这飞马场的管家握着烟吞云吐雾,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儿,头枕高高的软垫子,眼望屋梁,油然道:“这么年轻就得到帮主的赏识,确是难得。”  韩一龙只好听着,暗忖这人的架子,比帮主马驹还要大。  从侧脸看去,管家年纪应是五十上下,鼻子平直,上的弧形曲线和略微上翘的下颇具魅力,显示出他有很强的个性和自信。  管家有点自言自语般说道:“入我飞马场,就要守我场内的规矩,触犯场规的人,会因应轻重而受罚,明白了吗?”  韩一龙连忙点头应是。  管家别过头来瞧了他一眼,目光又重新望往屋顶,干咳一声说道:“我们少有任用外人的,不过这次情况特殊,又有帮主推荐,我也没甚么话好说了。”说完顿了顿,双目寒芒一闪,侧头盯着韩一龙说道:“你将穿的虽是有我们飞马标志的衣服,却仍非算是场内的人,除非一年内能循规蹈距,得帮主批核,否则仍是外人,明白吗?”  韩一龙仍然是点头应诺。  管家目光回到上方去,猛抽了一口烟,徐徐吐出,说道:“外人就有外人要守的规矩,首先绝不能与场内任何女子私通。要女人吗?休假时到附近城镇去解决好了,否则就要生阉了你们。”  和韩一龙隔着门槛的马巧利垂下头去,耳根都红透了。韩一龙则大感尴尬。  那管家神态自若的继续道:“除非特别批准,平时不可擅自离开内堡,至于其他规矩,下人会向你们详细解说。退下吧!”  回到住房,已是初更时分,马巧利这才欣欣与他话别,返回场主府去。韩一龙便长长的睡去。  渐渐地,韩一龙在飞马场住下,这一住便是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天星宫在二十箱黄金珠宝的帮助下,势力是越来越大,隐隐有与魔刀门等大帮大派并驾齐驱之势。  为了加大势力,天星宫必须要吃下飞马帮,来提供宫内弟子的一切优良马匹。  因此天星宫在两大院主同封拜帖下,向飞马帮要求合并。  飞马帮向来不参与江湖间的事,作风甚为低调,一贯以商言商,此时天星宫要求合并,摆明了已经欺负到头上了。飞马帮虽然不参加江湖间的事情,但在这江湖之上也有诸多的朋友,马驹广撒英雄帖,邀请众多门派各路英雄前来与天星宫对抗。  不一日,境内多数被天星宫欺压的小门小派接到了马驹的英雄帖,纷纷前来复会。那些人武功虽然不高,但实在是人多势重,飞马堡内房屋接着房屋,重重叠叠,看来便接待数千宾客也是绰绰有余,而且众庄丁来去待客,川流不息,来此的宾客都是称奇,可以想象飞马帮的声势了。  渐渐地,众多小门小派的弟子齐聚飞马厅之中。飞马堡上又到了无数英雄好汉,堡内虽大,却也已到处挤满了人。到得正午,飞马帮内内外外挂灯结彩,华烛辉煌。正厅、前厅、后厅、厢厅、花厅各处一共开了二百余席,邀请的小门小派倒有一大半赴宴,而那些大门大派的却只来了个无量洞和神鹰门,而且这两大派可是洞主陈暄和门主赵磊亲自到场,也算为这英雄宴增添了点风采。  马巧利对韩一龙说道:“阿龙啊,英雄大会马上就开始了,你不参加吗?”  韩一龙听了,惊道:“我又不是英雄,若是也来与会,岂不教那些大英雄们笑话?”  马巧利说道:“那也说得是。”微一沉吟,又说道:“反正飞马帮不会武功之人也很多,你跟那些帐房先生、管家们一起喝酒吃饭,也就是了。”  韩一龙对以前的记忆早就忘得一干二尽了,此时一听马巧利的话,大喜,笑道:“那可不错。”  马巧利为他安排了与那些帐房管家一起,坐在了大厅的最边上,可以说是个大厅的角落之中。  正在此时,马驹举杯向群雄敬了一杯酒,朗声说道:“敝帮从来不参与江湖之事,但天星宫实在欺人太甚,现下各位英雄会集于此,咱们须得商量一个办法,使得天星宫不敢再欺负我们这些小帮小派。”他说了这几句话后,群雄纷纷起立,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赞同之意。  此日来赴英雄宴之人多数都是受到天星宫的欺压,此时见有人带头反抗,自然纷纷站起来支持了。  一个银须老者站起身来,声若洪钟,说道:“常言道蛇无头不行,咱们虽反抗天星宫,但若无一个领头的,大事难成。今日群雄在此,大多儿便推举一位人人心服的豪杰出来,由他领头,众人齐奉号令。”  群雄一齐喝采,早有人叫了起来:“就由你老人家领头好啦!”“不用推举旁人啦!”  那老者哈哈笑道:“我这臭老儿又算得那一门子货色?武林高手,自来以十大高手为首,这群雄盟主,自是非神丐雷老前辈莫属。”  丐帮帮主雷暴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当真是众望所归,群雄一齐鼓掌,再无异议。  正在这时,只听大门外号角之声鸣鸣吹起,接着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击磐之声。马驹忙叫道:“迎接贵宾!”语声未闭,厅前已高高矮矮的站了数十个人。  堂上群雄都在欢呼畅饮,突然见这许多人闯进厅来,都是微感诧异,但当瞧清楚来人时,都是吃了一惊。来人不是别派,正是天星宫。  只见卢方、周无雄、韩一虎和李采儿四人分两旁站立,中间站着一位道士衣冠的老者,他不是别人,正是十大高手中的御剑大师伏难驼。  马驹知道天星宫当着众多英雄在场,认为飞马帮绝对不敢为难于他们,低声向女儿马巧利说道:“要帮中兄弟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大意。”说完便即站起身来,迎了出  去。他暗中提防,躬身施礼后,说道:“各位远道到来,不知有何事情?”  周无雄指着马驹对伏难驼说道:“师父,我给你老人家引见,这位便是飞马帮的帮主马驹,武功没什么,但骑术却可以说独霸中原。”  周无雄朗声说道:“这位是在下的师父,天星宫青龙院院主,人人尊称为御剑大师。”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响亮,满厅英雄都听得清清楚楚。在场中多数都是没有见过伏难驼的,但他‘御剑大师’名头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周无雄又朗声说道:“我们天星宫今日未接英雄帖,却来赴英雄大宴,老着脸皮做了不速之客,但想到得会群贤,却也顾不得许多了。盛会难得,良时不再,天下英雄尽聚于此,依本堂主之见,须得推举一位群雄的盟主,领袖武林,各位以为如何?”  只听群雄中一人大声道:“这话不错。我们已推举了丐帮帮主雷老爷子为群雄盟主,阁下有何高见?”  周无雄哈哈大笑,说道:“雷老爷子的武功虽然厉害,但他人又不再此处,你们怎么能推选未来之人当这个盟主呢?”此言一出,群雄齐声大哗,来此的丐帮帮众纷纷叫嚷。周无雄说道:“好罢,雷老爷子若是在这,就请他出来见见。”  只听得一声急响,半空中急飞下一枚暗器,打向周无雄胸口。这一枚暗器形体甚小,只是一枚小石子,力道却大得异乎寻常。只见伏难驼右手突然闪电般从身后弟子处拔出长剑,施展出‘御剑如虹’,全身剑气化成彩虹,将周无雄笼罩起来。那一枚石子打在了彩虹剑气之上,荡起了阵阵波纹。  众人惊愕之下,仰首瞧那暗器飞来之处,正是房梁之上。只听伏难驼说道:“雷兄,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躲藏了,出来吧!”  “哈哈哈……”长啸之声不觉,一名老乞丐从房梁上跃了下来。伏难驼说道:“雷兄,怎么空来这啊?”  雷暴沉着脸说道:“我怎么来啦!哼!还不是找我的孙女来了来!”他话还没说完,一名少女已经从人丛之中走了出来,喜道:“爷爷,你怎么有时间来这啊!”说着拍掌而呼,正是当日抢劫韩一龙等人财物的那名少女雷轩。  雷暴仍然沉着脸说道:“为了找你这鬼丫头,还管什么其他的事情。”  雷轩听得爷爷的语气,当下软语说道:“爷爷,以后我永远乖啦,都听你的话。”雷暴见爱孙女无恙,本已喜极,又听她这样说,心情大好,说道:“等此间事情一了,你便跟我回去。”  “是,爷爷。”雷轩吐了吐香舌,鬼笑着说道。  “雷兄,你来此既然是为了你的孙女,那就不是为了这盟主一职了?”伏难驼问道。  “伏兄所言正是,雷某并不是为了这盟主而来。”雷暴知道天星宫并不是好惹的主,为了这什么盟主与天星宫结下梁子,那可是得不偿失。再说他来此本就是为了外孙女,对这盟主根本就看不上眼。  “不过,在对面房顶的朋友也应该现身相见了吧,躲藏在那里并不是很好啊!”雷暴在刚刚来时,便发现了对面屋顶也隐藏着一位高手,此时自己既然已经现身,那对面的高手再躲藏着可是于礼不合。  只见对面房顶之上白影一闪,一身雪白衣服的刘晓菲跃了出来,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但天仙究竟如何美法,谁也不知,此时一见刘晓菲,各人心头都不自禁的涌出“美若天仙”四字来,当真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当韩一龙在边厅看见刘晓菲出现时,头部突然一阵巨痛,脑中有些昏昏沉沉,迷糊之间,似乎记起了几件事情,但到底是什么事,却又说不上来。  他全神贯注的凝想,脑海中只觉有个模糊的影子摇来晃去,隐隐约约的始终瞧不清楚,似乎要追忆几件往事,但却始终无法记起,恨不得从脑中伸出一只手来,将那影子抓住,放在眼前,细细的瞧个明白。他想了一会,不得要领,便不再去想,他知道想不起的话,再怎么想也不得要领的。  此时刘晓菲早已跃下屋顶,对雷暴拱手说道:“雷老爷子您安好啊!”  雷暴初见刘晓菲,见她年纪轻轻,但武功却是不凡,知道将来必定不可限量,当即说道:“哈,雷某的身子可安好的很啊!”  周无雄在先前听得雷暴不来争这盟主,大喜,说道:“各位,盟主自然是武功高者居之,现在雷老爷子竟然放弃了竞争,那自然是由家师来当了,若马前辈不同意的话,便出来领教领教。”  杨平听了他这话,自是大为气恼,他一生之中从未见过有人胆敢对师父不敬,此时那什么天星宫竟然要吞并师父的帮派飞马帮,他再也忍耐不住,刷的一声,抽出了佩剑。对马巧利说道:“师妹,我去教训教训他。”  说完便跃到厅心,说道:“我师父焉能跟你这晚辈动手,你先领教领教小爷的功夫再说。”  周无雄见他年纪轻轻,身法也不怎么样,知道武功也高不到哪去,心想道:“我们今日来此,原是要耀武扬威,折一折这些反对我们天星宫的人的锐气,这小子既然出来见招,自然好极了。”于是说道:“天下英雄请了,这个小辈要和我比武,若是本堂主出手,只怕给人说一声以大欺小,倘若不比,倒又似怕了这个小辈。这样罢,咱们言明比武三场,那一方胜得两场,就取这盟主之位。各位请看妥是不妥?”  这几句话占尽身分,显得极为大方。可也是老到之极,倘若天星宫赢了两场,明显是要飞马帮归顺,而对方赢了,顶多是让他们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天星宫而已。  马驹会同陈暄与众贵宾低声商量,觉得天星宫此议实是难以拒却。  众人正要商量,忽听兵刃劈风,霍霍生响,众人转过头来,只见杨平使着长剑,已和周无雄一柄长剑斗在一起。马驹关心徒儿安危,凝目观斗。  原来杨平听得周无雄口气甚大,出言不逊,直斥自己是小辈,这话给身旁心上人马巧利听在耳中,这面子如何下得去?又想自己得到师父马驹的武功真传,决无败理。也不管对方要比三场比四场,当真是初生犊儿不怕虎,便是长剑击出。  可是马驹的武功本来就不强,调教出来的徒儿那是更不高了,只与周无雄数招之间,杨平的长剑便给逼住了,半点施展不开。  周无雄自学成之时,根本就没有与人动过手,这一动手,便有意在群雄之前逞能立威,眼见杨平的长剑刺到,当即长剑一回旋,施展出‘御剑生风’,地面的树枝被剑气漂浮了起来,在空中画过,漫天飞舞。  树枝上夹杂着强大的气流,割破了杨平握剑的手腕,杨平手腕疼痛,知道如果再握着长剑,整条手臂非被砍下不可,立即松手离剑,向后跃开,但见杨平的长剑寸寸断裂,尽数掉落在了地上。  周无雄本就是试试自己的武功如何,此时见自己如此厉害,当下哈哈一笑,拱手道:“请回罢,咱们只分胜败,不拚生死。”语意中已客气了许多。  周无雄将手中的长剑交给身后的弟子,便说道:“这一场比试,自然也是不算的了。马帮主,不知道你们准备好了没有啊?”  今日与会之人,均非什么武林高手,能出阵的,算来只有马驹、陈暄和赵磊了,马驹当下便问道:“不知道贵方是哪三人出场?”  周无雄笑道:“敝方三人是家师、刘姑娘与卢方卢院主。第一场由卢院主出阵,贵方那一位下场指教?谁胜谁败,那可不是玩耍了。”  众人吃了一惊,以周无雄刚才所露的招式武功,既然还不能出阵比拼,那他们出阵之人岂不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马驹等人再次商议,由陈暄洞主第一阵斗那卢方,赵磊门主第二阵斗那刘晓菲,马驹压阵,斗那御剑大师伏难驼。这阵势是否能胜,殊无把握,要是前两阵之人武功当真极高,连陈暄和赵磊也抵敌不住,说不定三阵连输,那当真是一败涂地了。  陈暄走到厅外,向卢方拱了拱手,说道:“这第一场,由在下来向卢院主讨教。在下对于武功可以说得上粗疏得很,要请卢院主多多指教。”说着深深一揖,从手中拔出无量剑,遥指卢方。  无量洞洞主陈暄的名头卢方自然是听说过的,当下也拔剑而出,说道:“本院主向陈洞主讨教了。”话刚说完,卢方长剑前前,向陈暄刺了过来。陈暄斜身侧步,闪过了急刺而来的一剑,右手无量剑迳向卢方脖子上划去。  卢方侧头避开,但见陈暄身法轻盈,招数奇特,知道若要击败她,还是要施展出那招‘天外孤星’。只见他的剑法忽然变了,一柄平凡的长剑,忽然化作了一道光华夺目的孤星,从天外飞来的孤星,不可捉摸,不可抵御。一把无情的剑,剑下无情。只见长剑以难以琢磨的速度,冲入了无量剑所组成的剑网,刺入了陈暄的胸口。  陈暄应剑倒地,众无量洞弟子纷纷上前将陈暄抬离,开始救治。  韩一龙在看见那招‘天外孤星’时,脑中又是一痛,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记起来。  此时只听周无雄笑道:“卢院主以‘天外孤星’赢了陈暄洞主,我方已胜了一场,可接着再斗第二场了。第二场由刘姑娘出手,贵方那一位英雄出来指教?”  赵磊取出一柄铁爪,握在手上,走至厅外,扬了扬手中的铁爪,对刘晓菲说道:“此乃我门镇门之宝神鹰铁爪,乃是用精钢打制,小心了。”  刘晓菲却不以为意,手中的冰凤剑出鞘,顿时寒光四闪,厅外顿时冷了许多,只听刘晓菲说道:“此剑正是魔刀祖神一直想得到手的冰凤剑,削铁如泥,万一将贵门的镇门之宝给削断了,不知道赵门主是否会让我陪你一把呢?”  赵磊大怒,当即呵道:“倘若你削断了这神鹰铁爪,我们神鹰门认栽了,也不用你来陪。”当即将神鹰铁爪带入右手,豁然张开,由一连串纯钢指环衔结,将整个手掌完全包裹住,只用一小钢托托起。而铁爪五指指尖处各有一设计灵活的尖锐钢爪活动套指,交手时只需挥手一抖即行滑落凸出,用以抓挝对手,杀伤力极强。  刘晓菲见赵磊的兵器怪异,虽然话里并不放在心上,但真的动起手来,仍然是非常的重视,当下不敢抢攻,要先瞧明那神鹰铁爪的武功路数,再定对策。  赵磊呵道:“神鹰铁爪横千军,姑娘可要小心了。”说着神鹰铁爪急忙横扫,向刘晓菲攻去。只见赵磊手中的神鹰铁爪在空中连翻挥舞,然铁爪指尖所指,却处处都是人身大穴。  刘晓菲见他所出招式极为猛烈,不敢大意,奕剑门无上剑术‘雷剑’施展而出,一层层防御剑气以冰凤剑为首,环绕在了刘晓菲的周围。只见她周身犹如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更增添她的艳丽。  相斗良久,赵磊发声长啸,喊道:“狂暴神爪功!”右手上的神鹰铁爪鼓起一阵疾风,急向刘晓菲攻去。  神鹰铁爪的五指之上劲风力道凌厉,旁观众人不由自主的渐渐退后,只听他右手上的神鹰铁爪突然狂暴急速般向刘晓菲抓来,料想这‘狂暴神爪功’乃是急速狂暴,消耗的内家真气绝对甚大。  时间过的飞快,赵磊仍以‘狂暴神爪功’对敌,神鹰铁爪上的速度和劲力却是逐步加强,刘晓菲的‘雷剑’隐约有些不支,知道若再不将败势回转,自己今日是必败无疑了。  当下冰凤剑急忙顺手挥出,使赵磊无法一味的猛攻,来减弱那‘狂暴神爪功’的速度和劲力。赵磊见刘晓菲突然攻击,立即退出了冰凤剑的攻击圈子,说道:“你终于肯攻击了。”  刘晓菲不答,冰凤剑横握指向他胸口,剑尖离他身子约有二尺,稳稳平持着。赵磊见到刚才刘晓菲所施展的‘雷剑’,剑法迅捷,灵动变幻,防守得无懈可击,果真是十分了得,此时见刘晓菲横剑而握,立即便用神鹰铁爪往冰凤剑上抓去,想将剑夺下,再收拾了刘晓菲。  刘晓菲持剑不动,对赵磊的神鹰铁爪理都不理。神鹰铁爪抓上了冰凤剑,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剑爪相交,神鹰铁爪登时断成七八截,四下飞散。原来刘晓菲将内家真气积聚于冰凤剑之上,诱使赵磊抓来。赵磊不明其中蹊跷,竟然不运内力便抓向了冰凤剑,使刘晓菲以内家真气混合着冰凤剑的锋利,一举将神鹰铁爪震成数截。  周无雄站了出来,朗声说道:“我们三场中胜了两场,盟主之位自该属于我师,这飞马帮自然也该归顺于我们天星宫……”他话未说完,脑海中一晕,眼前微微一黑,忽听得“咕咚”一声,数人倒于地上不动。  天星宫众人吃了一惊,伏难驼大叫道:“不好!”左掌凌空一抓,欲运劲力,不料一抓之下,内家真气竟然运发不出。  在不远处的雷暴吃惊更甚,他当下不动声色,暗暗运动真气,一提气时,内息也已提不上来,知道在不知不觉之中,已中了旁人的道儿。  杨平说道:“众位,我杨平今日将取代师父马驹之位,为飞马帮的帮主。”只听得他又说道:“众位天星宫的朋友,请移驾去内厅,是战是和,到时再议也不晚。”  听了这几句话,伏难驼心下已然雪亮,暗中使了迷药的自是杨平无疑,他忌惮自己等人武功厉害,生怕药力不足,不敢贸然破脸,要自己等人走动一下,且看劲力是否尚存,但我们进屋后时刻留神,既没吃过他一口茶水,亦未闻到任何特异气息,怎会中他毒计?  伏难驼不得要领,只好淡淡的说道:“杨公子,若要打的话,在外厅也是一样的。”  杨平微笑着说道:“伏前辈一代英杰,晚辈怎么敢与您动手?而且晚辈这‘迷情轻风’取自逍遥派的朋友,今日才能一举夺下飞马帮。倘若诸位天星宫的朋友肯奉晚辈为星主,到时候我们可是一家人,这‘迷情轻风’的解药立时便献上。诸位意下如何?”  伏难驼心下责怪自己粗心大意,这‘迷情轻风’的名头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当下闭目不语,暗暗运息,想将毒气逼出体外。天星宫人见了伏难驼的动作,也都纷纷运功,想将毒避出来。  杨平笑道:“要解这‘迷情轻风’之毒,运功凝气都是无用的。”  众人连运数次内息,非但全无效应,反而胸口更增烦恶,众人极为震惊,当即不言不动,闭目而坐。  杨平说道:“众位天星宫的朋友,晚辈虽将你们迷倒,却绝无加害之意,只须众位答允刚才的提议,晚辈不但双手奉上解药,还向众位磕头陪罪。”说得甚是谦恭。  伏难驼冷冷一笑,说道:“姓伏的活了这么一大把的年纪,大风大浪经过无数,岂能在你这小娃儿的挟制要胁之下低头,想要我们奉你为星主,绝对不可能。”  杨平对着天星宫其他人说道:“你们都不肯奉我为星主了?”  卢方大叫道:“我们早就有星主了,以你的人品、武功,还想当我们天星宫的星主?别妄想了!”  “好,把天星宫的这些人先看押在这,过会尽数押入大牢。”  杨平一一问了其他众多的门派,其中大多数皆是不服,不过还有一小部分害怕求饶,杨平让手下将那些人先送回客房,等这的事情都办完了再给他们解药也不迟。  当所有人都问完,该带回客房休息的都已经带了下去,只听杨平说道:“你们倔强如此,晚辈纵有好生之德,也已无法宽容。来人,押入大牢。”这话他刚说完,又对身后的一名女婢说道:“刘晓菲刘姑娘,你带她去我的房间。”  “是!”那一名女婢答应了一声,扶着全身无力的刘晓菲,离开了大厅,进入了杨平的房间。  那名女婢将刘晓菲扶入了杨平的房间,只见杨平的房间床帐桌椅、一应起居之具齐备,陈设得甚是考究。  那名女婢把刘晓菲扶在了那张椅子上,只听她说道:“刘姐姐坐在此处不怎么好看,不如我扶你上那边的大床。”  那女婢说完便俯身托起刘晓菲的身子,笑道:“真轻,倒似没生骨头一般!”  那女婢将刘晓菲抱入了大床之上,还替刘晓菲除去鞋袜外裳,只留下贴身小衣,将她裹在被中,垂下了罗帐。  刘晓菲从小便没有让人看过自己的身子,唯一看过的也就只有韩一龙了,因此当那女婢替自己解衣服时,她早就已经羞得满脸红晕,虽然眼前之人也是名女子。  那女婢望著刘晓菲身子,笑道:“怕我瞧么?刘姐姐,你生得真美,连我也不禁动心呢!”说完便抱了刘晓菲的衣物走到厅上,对杨平低声说道:“她衣衫都给我除下了,到了晚上,你想怎么便怎么,即使她想走也走不了。”  杨平阴邪地一笑。这之后,杨平与他的手下自然是极为高兴,均是喝酒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