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腹黑皇子太缠人>第44章 世子之死她是他的逆鳞

  两日后的午间,无缰再次来到北阁,“公子,鲁子恒的消息查到了。”

  少年今日穿了身靛青色长袍,唇红齿白面若冠玉,当真是美得天下无双。

  连无缰瞧着都觉得主子实在该朴素一些,本就长得过于招摇了,还穿这么艳的衣裳,不就成祸国殃民的妖孽了么。

  “说。”少年屈起一条长腿,坐在美人靠上,面色慵懒地扫了一眼天井,最后才将目光落到无缰身上。

  “鲁子恒养了一支府兵,还有个秘密的兵器铸造点。”

  宋墨眼眸微眯:“侯爷鲁宽乃梁帝心腹,他怎会允许自己儿子私铸兵器?”

  “就怕这侯爷也给自己留了后路,鲁子恒私底下与梁帝第四子柳宏基走得近。”

  梁国太子势弱,四皇子柳宏基野心勃勃,侯府这是早就站好队了。

  少年一声冷笑:“柳宏基有夺嫡之心,鲁子恒想要有从龙之功,前头还有鲁宽在梁帝跟前打掩护,当真是一出好戏啊,可惜了,唱不了多久了。”

  权力如同一面镜子,映出的从来都是人心的丑陋,周国皇室如是,梁国皇室亦如是。

  “还有一事。”

  “说。”

  无缰嗫嚅着:“这鲁子恒还养有一名外室,且育有一子,此事侯府藏得深,外人不得而知。”

  “外室?”少年眸中寒光乍泄,拳头瞬间握紧。

  “若郡主真嫁给了这家伙,当真是太亏了。”无缰也替柳婉鸣不平。

  他虽不愿主子光谈爱情不搞事业,可郡主却是个温温柔柔甜甜美美的小姑娘,人见人爱的,他自然也不愿她上当吃亏。

  少年从美人靠上站起来,握拳踱了两步:“私瞒外室,意图与郡主成亲,表面上是帮助梁帝看住齐王,实际,则是帮助柳宏基拉拢齐王。”

  无缰脑子一激灵,觉得主子说得太对了,“这鲁家实在狡猾,郡主若是嫁过去,当真是水深火热。”

  “她不会嫁过去的。”少年不耐烦地驳他。

  无缰一愣:“梁帝都下旨了。”这可是铁板上钉的事了,谁有胆改变?

  “你别管这些,继续给我盯着鲁子恒,随时向我禀报他的动向。”少年妖孽一般的脸上媚态全无,杀气尽显。

  “好的公子。”

  少年没吭声,沉默了好一会儿。

  梁帝以赐婚为由将小淑女当棋子,鲁家以娶亲为由也将她当棋子,呵,欺负小淑女的人,路只有一条,死!

  这是他的逆鳞,也是他的底线,谁都碰不得。

  “周国那边的情况如何?”

  “二皇子在边境发起过一轮小规模进攻,与齐王交手,佯败。”

  少年盯着天井上方漏进的光线,黑沉沉的眸中戾气翻涌:“宋宇辰的下一步,便是找齐王谈判,只要齐王有谈判的姿态,与他私下会面,这边的梁帝必然起疑,待梁帝与齐王内斗得两败俱伤之时,他再坐收渔翁之利,一举吞并梁国。”

  无缰疑惑:“齐王的妻女都在梁帝手上呢,他敢与梁帝斗么?”

  “我倒也想知道,齐王会不会弃郡主于不顾。”倘若他敢,他便照杀不误,哪怕他是她的父亲。

  在他眼里,血脉亲情从来都是轻如鸿毛。

  “这二皇子当真是狡猾。”无缰由衷地感叹。

  宋墨斜睨了他一眼,他怕是还不知道,他的主子更加狡猾,待三方三败俱伤,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欺负过小淑女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想到这儿,少年轻拂衣摆,面上杀气弱了,妖气又重了,“我这衣裳好看吗?”

  无缰一愣,一时反应不及,随后面露尴尬,“公子为了讨郡主喜欢,倒是越来越像……刘逍了。”好骚包好张扬让人不忍直视了。

  “你的意思是,郡主会喜欢刘逍?”那张俊脸垮得要吃人了。

  无缰身子一僵,气都喘不匀了,“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他又开始摩挲剑柄上那只鹰眼了,“公子已经长得如天上的仙人一般好看了,无需再用衣裳来装点自己了。”

  说完大舒一口气,总算圆回来了。

  “只要郡主喜欢就好。”少年下巴轻扬,眉眼里藏着得意,小淑女喜欢他穿好看的衣裳,那他就好看给她看。

  无缰觉得主子在郡主面前奴性真的好强啊!

  他忍不住要泼冷水,一边摩挲鹰眼一边泼:“公子,若郡主只是喜欢看您穿好看的衣裳,那她……”有些胆怯,不敢继续往下说。

  少年冷眼看他:“如何?”

  牙一咬心一横:“那她就不是喜欢您这个人,而不过是喜欢您的肉身而已!”

  偏偏他这肉身还真是好看得举世无双。

  少年不耐烦地舔舔了牙。

  一则的无缰吓得脊背一紧,但凡主子有这个动作,便是要发飙了,“公……公子若没其他的事,属……属下便先退下了。”

  说完他纵身一跃,麻溜消失在天井上方。

  少年继续舔牙,蹙紧的眉头许久也未舒展。

  无忧阁寝殿里,柳婉正忙着绣嫁衣呢。

  春杏与冬梅也跟着忙进忙出,帮着配不同颜色的丝线,换不同大小的绷子。

  “等郡主嫁到了侯府,以后便是侯府夫人了,再没人敢欺负您了。”尤其是朱氏与朱巧巧再欺负不着了。

  柳婉抬眼看她,语气仍是温温柔柔的:“此话万不可说与外人听。”

  春杏脆生生一笑:“郡主放心,奴婢又不傻。”

  冬梅斜睨了她一眼,“扑哧”一笑:“就怕有时傻得还不自知。”

  春杏拿着绷子扁了扁嘴:“郡主,您别听冬梅的,她就一天到晚想着告奴婢的状。”

  柳婉这次也被逗笑了:“你还需要她来告状么,一天到晚咋咋唬唬的。”

  冬梅也跟着抿嘴一笑。

  主仆三人正其乐融融,门口蓦地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是轮椅的声音。

  柳婉放下手里的针线:“是小墨来了么?”

  少年的身影被阳光投到地上,拉长了,从门外映到了门内,“是我,姐姐。”人未到,声先至。

  柳婉赶紧收起针线,吩咐婢子:“你们且先退下吧。”

  两名婢子老老实实退下。

  轮椅徐徐进屋,少年面色慵懒,浑身软软的,像没骨头似的斜靠在轮椅里,一身靛青色衣袍衬得他肤色晶莹白皙,容貌清俊。

  美人柔弱无骨,脆弱妩媚,当真是勾人心魄。

  柳婉看得眼里闪出星星:“这是新制的衣裳吗?”

  “嗯,好看吗?”

  “好看,小墨长得好看,穿什么都让人挪不开眼。”

  “姐姐喜欢就好。”管她喜欢的是肉身还是他本人,反正那都是他。

  只要她喜欢就好!

  “小墨的腿今日可还好?”小淑女起身,从身后推着他的轮椅。

  “无碍,我能忍着,姐姐不用担心。”他好听的声音像泡了水,温柔谴绻,像弱柳似的扫在人的胸口,痒痒的。

  “反正哪怕我没时时看着你,你也要好好爱惜自己。”小淑女认真地叮嘱。

  “我知道了姐姐,放心吧。”少年白皙如玉的手伸出去,摸了摸堆在檀木椅上的大红色嫁衣,“姐姐这是在忙着绣嫁衣么?”

  那手骨节匀称,每根指头都修长莹白,被大红的嫁衣衬着,显得愈加贵气又精巧。

  这并不像一双练家子的手,倒像是一双握画笔的手。

  “嗯,日子还没订下来,但嫁衣得趁早赶制。”小淑女将他推到小几旁,自己也坐到了他身侧,给他满上茶水。

  少年抬眸看她:“姐姐为绣这嫁衣,眼睛都熬红了。”他心疼她,得让那个鲁子恒早点去死。

  柳婉清浅一笑:“女子的嫁衣向来得由自己亲手缝制,也就辛苦这段日子,没事儿。”

  少年垂眸,端起茶盏喝茶,随后抬头看她:“那姐姐绣吧,我坐在这儿陪着姐姐。”

  他今天不想说太多话。

  柳婉没多想,“也行。”继而从一侧拿来糖盒及一些糕点,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你饿了就吃点儿。”

  于是,她低头绣嫁衣,他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隐隐觉得他今天的沉默异乎寻常:“小墨是不开心么?”

  少年弯唇一笑:“没有呢姐姐。”

  小淑女放下针线,一脸认真地看他:“小墨今日肯定有心事,是有话要与我说么?”

  少年这才抬起黑亮的眸子,温柔地看她,一派纯良天真,“姐姐,我听闻,那个世子是个活不长的。”

  柳婉的面色怔愣了片刻,很快恢复了镇定,“你从何处听得此言?”

  “外面街头巷尾都在传,我也不知传言的源头在哪儿,所以不知该不该与你说。”少年眉头微蹙,一脸担忧。

  柳婉重新拿起针线:“不过无稽之谈而已,咱们不用相信。”

  “可若是万一呢?姐姐还未成亲,就有这般流言传出,不管真假,姐姐都要有心理准备,事来而应事过而静。”他才不愿看到小淑女对鲁家过于期待。

  小淑女淡然一笑:“谢谢小墨,我又不是小孩儿,心里有数。”

  她心里有数个屁!

  少年继续斜倚在轮椅上,静静看着她绣嫁衣。

  可惜了,多好看的一件嫁衣,终究是要废掉的。

  待他娶她的时候,一定不让她这么辛苦地绣嫁衣。

  入夜,在京郊一栋宽敞的宅院里,一年轻妇人刚将三岁儿子哄睡,便见翩翩郎君入得屋来。

  “子恒,你来了。”妇人喜笑颜开,款款迎上去。

  “嗯,明儿可睡了?”鲁子恒进屋,脱了外衣。

  “刚睡,我今日包了饺子,正在锅里热着呢,你尝尝。”妇人进了旁边的屋子去端饺子。

  一道黑影飞速跃过重重屋顶,在宅院中间的空地跳下来,阔步进入了屋子……

  鲁子恒听到响动,以为是妇人进来了,随口应声:“春娘,你别热太多,我吃不了多少。”

  没人回他。

  鲁子恒将外衣搭在屋内的木架上,又朝门口瞄了两眼,没见妇人进屋。

  他心下好奇,想去屋外瞧瞧,才行至门口处,便被一黑衣男子用匕首逼了回来。

  匕首抵在他的脖颈处,力道不小,他稍一动弹,便会被划破脖颈,流血而亡。

  “你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鲁子恒还算镇定,死死盯着男子被黑布覆着的面孔。

  一声冷笑:“我是何人?鲁子恒,你先想想自己是何人吧?”

  “什么意思?”鲁子恒抬着下巴,接连往后退,想躲过刀锋。

  但躲不掉,他越往后退,刀锋便跟得越紧。

  “什么意思?你养有外室,生有庶子,竟还想痴心妄想与当朝郡主成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

  鲁子恒被戳到痛处,挥拳就要反抗,只是那拳头还未起,匕首就插进了他的脖颈。

  鲜血如注,飙出丈余高。

  鲁子恒捂着被捅的脖子,满脸惊惧,身子发颤,后背抵着墙缓缓滑了下去。

  宋墨一把揭掉了面上的黑布,蹲下来,与频死的鲁子恒四目相对。

  “你……你……是你。”鲁子恒认出了他,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瘸子。

  少年将匕首上的血一下一下地擦到鲁子恒的衣襟上,一张脸俊美而冷酷,恍如地狱的无常,眸中的光亮也如坟头的鬼火,“你没看错,是我。”

  擦净了匕首,他站起身,俯视着他:“她是我的人,你敢骗她,就得死。”

  鲁子恒的身子在微微发颤,眸中的光亮越来越弱,“你……你……”没“你”出一句什么话来,脑袋一歪,眼一闭,没了气息。

  血流了一地,屋内浓重的血腥味让人透不过气来。

  少年重新将黑布覆上,转身,门口站着已经傻了眼的妇人,手中端着热过了的饺子,

  “呯”的一声响,碗碎在了地上,饺子滚了一地。

  妇人面色张皇,全身发抖,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

  少年眼也未眨,侧身与她擦肩而过,他不杀女人,不动小孩,但并不意味着不会折磨她们。

  出了宅院,他将唯一的一扇大门锁死,将女人、小孩、尸体锁在了一起。

  不能让鲁子恒的外室跑了!

  呵,他从来不会对谁手软。

  鲁子恒的死讯两天后才在京城传开,同时传开的,还有他养了多年的外室,及已出生三年的儿子。

  一时众人哗然,京城议论纷纷。

  “那侯府世子看上去彬彬有礼客客气气的,没成想竟还养外室呢,幸好郡主没嫁过去,不然可倒了血霉呢。”

  “依我看,这郡主也是个不祥之人,你想想看,与她订过亲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起先是小公爷,摔断了腿不说,连香火也摔断了,眼下又是侯子世子,连命都搭进去了。”

  “莫非这就是克夫?哎呀,以后别想着与齐王府攀亲了,保命要紧。”

  街头巷尾难听的话一茬茬,听得人好气,春杏气,冬梅也气。

  连朱氏都气得脑仁子疼,坐在主院的正厅里长吁短叹,好好的一座靠山就这么黄了,以后还不知能不能再找着靠山呢,怎的就养了个不中用的东西呢?

  偏偏,不中用的东西柳婉却像无事人一般,心绪没受丁点影响。

  还让小厨房备上好菜好汤,尤其交代排骨汤要炖得冒白汁,香气四溢,待菜肴上桌,她一个人静静地吃着,喝了好大一碗汤,可满足了。

  更重要的是,也不用忙着绣嫁衣了,她将那堆锦缎收起来,转而拿了那两块上好的毛皮,给宋墨做护膝。

  此时的宋墨也在北阁的天井里摇着二郎腿,心绪可愉悦了,好大一颗眼中钉,被他拔掉了。

  且眼下也没人敢与他抢小淑女了,都怕倒霉呢,都怕丢命呢,想到这他就感觉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蓦地传来一阵衣袂声。

  抬眼,便见刘逍背着一个大包袱从天井上方跃下,今日他竟穿了一身黑衣,难得。

  “怎么,要出远门。”少年随口问道。

  刘逍将那大包提到宋墨面前:“这些衣裳,吾皆赠予公子。”从此他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少年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来,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说人话。”

  不想说人话的刘逍将包袱皮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美衣简直将人闪瞎了眼:“此乃吾费重金购置,愿公子穿上后姿容盖世无人能极。”

  说话仍是这般矫揉造作,宋墨斜了他一眼,起身往包袱里瞄了几眼,继而飞快将包袱皮扎紧,朝他身上的黑衣觑了觑:“你当真不后悔?”

  刘逍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满地写着“后悔”二字,但仍咬牙点了点头:“不后悔,公子放心。”

  宋墨毫不客气,心里乐翻了天,提起包袱皮就往屋内走,回头还丢了句:“你可以滚了。”

  别在这儿碍眼了,他要忙着试穿美衣给小淑女看了。

  刘逍好心塞,“衣衣”不舍,直到宋墨拐进屋子后才黯然地转身离开。

  好吧,谁叫男人婆不喜欢呢,想要嫁给她,他就得先改变自己,对她百依百顺,成为她最温柔的夫婿。

  宋墨再次坐着轮椅出现在无忧阁寝殿时,换了身桃红色衣袍,头上还束了绿色的头冠。

  当真是桃红柳绿,任谁弄这么一身都保不定要土到掉渣,偏偏俊朗少年温柔出尘,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显露着矜贵,再让身上沾染几分病气,眉眼里交织着脆弱与妩媚,当真是世间无双的貌美儿郎。

  柳婉一看就挪不开眼了,“小墨又换漂亮衣裳了?”

  “好看吗姐姐?”

  “好看。”小淑女站在轮椅旁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好看得不得了。”当真是比女子都要美呢。

  少年眉眼弯弯,秋水剪瞳,面上浮出一抹浅红:“姐姐喜欢就好。”她若喜欢,他可以一天换几身衣裳给她看。

  “午间的排骨汤可喝了?好不好喝?”那是她最喜欢的一道汤,特意让小厨房给北阁也送了一份。

  “好喝。”少年的眸中仿佛燃了一把火,灼灼光华。

  “你喜欢就好。”小淑女将他推到小几旁,拿着正在剪裁的毛皮蹲下来,往他腿上量了量,“再过两日,护膝就能做好了。”

  “姐姐。”少年握住她的素白小手,将她拉起来:“别做了,不想你辛苦。”

  “不辛苦。”小淑女语气欢快。

  她一欢快,他也就欢快了。

  “姐姐,那人死了……你难过吗?”他试探着问。

  柳婉将手上的毛皮放回到小几上,坐下来,沉默了片刻,语气略露惋惜:“好歹是一条人命。”顿了顿:“小墨,你说谁会杀他呢?之前那些说他活不长的传言,是不是就是凶手放出来的?”

  呵,倒是个聪明的女人,“姐姐想为他寻找凶手么?”他心里暗暗又有点发酸了。

  柳婉摇头:“终究是与我无关的。”

  少年的心这才松下来,但仍隐隐不快:“姐姐还是舍不得他吧?”继续试探。

  柳婉幽幽一叹:“世子虽在猎场帮过我,却也养了外室,在订亲这件事上,算是骗了我,这样我与他也就两相抵消,顶多算是个熟人而已,没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只是觉得惋惜。”

  呵,还惋惜,人家都养外室了,还私铸兵器,该死一万次了。

  “但毕竟,姐姐的婚事黄了。”少年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一双眼眸像要将她吸进去。

  柳婉眉眼微垂,嘴角含笑:“不算黄,倘若真嫁过去了,才是进了火坑呢。”

  她起身倒水,给自己倒一杯,又给少年倒了一杯,“不过以后订亲怕是就难了,人家现在都说我克夫呢,估计往后当真要做姑子了。”

  少年眼睫微颤,握了握拳,从轮椅上起身,从她身后靠近,她端着茶盏转身时蓦地一顿。

  他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目光俯视下来,将她整个人拢住,“姐姐。”他接过小淑女手里的茶盏,长长的手臂绕过她,将茶盏重新放回到她背后的案桌上。

  “小墨你怎么了?”两人离得好近,她被禁锢在了案桌旁。

  少年轻轻握住了她的肩,好瘦好纤薄的肩,手心里都是汗,但话已经到了嘴边,吞不回去了。

  “姐姐不用嫁给别人,我娶姐姐。”他很认真,鼓了很大的勇气,说得郑重其事。

  小淑女抬头看他,圆圆的杏眼里亮晶晶的,如群星闪烁,一片璀璨。

  继而,她“扑哧”一笑:“小墨你开什么玩笑,哪怕你是我义弟,也不能如此帮我,没事儿,不嫁就不嫁,我又不是非得要找个男人嫁。”

  她说着转身要去端茶盏,却被他一把拉住胳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狠狠地摁进了怀里,搂得好紧,身体都没了空隙。

  “小墨……”小淑女有点儿懵。

  他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甜甜的味道,好香,他整个身体瞬间就绷紧了。

  心跳好快,下腹有火在烧,连嗓子眼儿里也有火在烧。

  他对她,早就动了欲。

  “姐姐,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别不信。”

  偏偏,小淑女就是不信,她若无其事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抬头看他,瓷白的小脸上还浮出一抹浅红:“小墨,你不是好男风么,而且你还有无缰了,可不能因为想帮我而娶我,糊涂事做不得。”

  宋墨:“……”表白表了个寂寞,当真被她捏得死死的。

  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