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童养夫位极人臣后>第77章

  谢晗隔着窗户察觉她一个人在里面, 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沈月正打算泡脚。

  谢晗帮她把水端到了她跟前,沈月刚要挣扎, 被谢晗按住了:“别动, 水不烫。”

  沈月有些于心不安,母亲说女人要伺候男人, 可是谢晗现在明显在伺候她,她本来就不够贤惠,可以是通情达理, 这下……她怕真的坐实刁蛮任性的恶名。

  “可是……你是王爷啊……”

  怎么能给她洗脚呢。

  谢晗认真把她脚放在了水里,揉搓道:“你有身孕,不宜弯腰。”

  沈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我又不是沈音,我才两个月……”

  “那也不可以, 我是你的大夫, 我说了算。”

  沈月气的没用脚蹬他:“我看你是罪魁祸首吧!害得我被父亲母亲责骂!”

  “我按照你说的解释,是我强迫你的。”

  “可是他们以为是我强迫你的!”沈月没好气道, “他们现在怀疑我的品行有问题,怀疑他们的教养有问题, 你高兴了!”

  谢晗忍着笑意, “事情原委, 我早已经解释,伯父伯母又不是真的生你气。”

  “你再说!”

  俩人谈话间,沈音进来了, 撞见谢晗居然给沈月洗脚。

  同样是身份矜贵的男子,谢晗还是王爷, 都肯为沈月放弃帝位, 陪她在水里摸鱼, 陪她在山上烤肉,为她在家里挨骂,翻墙为她洗脚……

  章柏尧呢……

  他能为她做到哪里?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有些酸楚,到底是青马竹马的兄妹,有感情就是不一样。

  “你们继续,我去院子里走走。”

  沈月有些不想洗了,对谢晗道:“她大着肚子,现在又是晚上,你快去看看。”

  她刚要把脚伸出来,就被谢晗按住了,“水里我放了草药,你再泡一会儿,我去看看。”

  他站起来后,目光凝视着沈月,却迟迟没有动弹。

  毕竟好不容易进来的,他在鲍鱼面前面子都丢了,还没见一会儿就要走,他担心她怀有身孕身体不舒服,还真有些不舍得。

  谢晗抱着她在她唇角亲了两下后,才肯恋恋不舍的离开。

  刚出门,沈伯荣就来到了院子里,训斥道:“大半夜的,你们三个人不睡觉在干什么呢!”

  沈音还想帮谢晗开门,隐瞒这件事,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沈月也不想泡脚了,穿上鞋走了出来,这下三个人都紧张了,“当心!”

  都知道她晚上看不见,现在怀着孕,再摔个好歹。

  谢晗过去搀扶着她问:“你怎么出来了?”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沈月也在质问谢晗:“你怎么被我父亲发现了!”

  沈伯荣对谢晗道:“回你自己房间去,成何体统!”

  他就是因为教养不严,才让他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

  谢晗俯首道:“是。”

  于是,沈音和沈月进了东屋,谢晗去了西厢房。

  谢晗以前和沈月住了十几年不觉得,现在和她住在一个院子里,见不到又好像她就在身边,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他彻夜难眠。

  陈淑婉从沈伯荣口中得知谢晗为了见沈月翻墙了,知道他在乎沈月,也没想着再为难了。

  “他从小没有把沈家当做家,身边也没有个亲近的人,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骨肉,自然事事上心。”

  沈伯荣道:“此言差矣,他是心疼咱们月儿,怕她初次怀孕受罪,若说亲近的人,你不要忘了,是咱们月儿陪了他十几年,你当他不后悔?”

  “那……真的松口吗?咱们也不是显贵人家,我实在担心月儿到了燕京受欺负。”

  “事已至此,是不是还有得选吗?还是别为难孩子了。”

  陈淑婉听他又是顺其自然的口气,气的踢了他一脚:“你就是纵容他们,考上状元的不像是读过圣贤书的,会武功的连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瞧他们做得那些事!惯得一个个都不成样子!气死我了!”

  早起,陈淑婉准备了谢晗的早饭。

  谢晗和陈淑婉起的最早,陈淑婉摆放碗筷时见谢晗进来后欲言又止,回头瞥了他一眼:“知道自己错了?”

  “是。”

  “月儿顽皮也就算了,你不会武功,翻墙仔细摔了。”

  谢晗坐在餐桌前道:“也无妨,是我一个侍从把我带进来的。”

  陈淑婉把凉碟他爱吃的菜放到了他跟前,沈伯荣也出来了。

  陈淑婉道:“月儿最近起的越来越晚了,沈音也不愿早起,不用等她们了,我们先吃吧,回头在给她们准备一份。”

  事实上,沈月和沈音担心陈淑婉对谢晗的态度,都没怎么睡,一早就来吃饭了。

  她们进来后,发现一片和谐,差点回去接着睡觉,幸好被谢晗和陈淑婉拦住,按在了桌子前。

  谢晗医术精湛,照顾沈月自然是无微不至,一饮一食,都很讲究,生怕她吃多了吃少了腹痛受一点罪。

  相比之下,沈音是顺带着被照顾了,因为谢晗考虑周全,她也被照顾的很好。

  但沈音想到在燕京的那个人,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她看着正在给沈月夹菜的谢晗,忍不住问:“他还是没有消息吗?”

  她发现沈月神色不对,追问下去才知道,燕京传来消息,章柏尧成婚了。

  大家都担心她接受不了,她却坦然一笑:“既如此,我也不用等他了。”

  沈伯荣欣慰的点头道:“这才是沈家的女儿。”

  沈音不禁为之一惊,她没见过寻常人家父母和孩子怎么相处,但她强烈的感觉到沈家的父亲跟寻常人家的父亲不一样,难怪沈月这么无拘无束,简单快乐,单凭他们养出了一个谢晗,足以证明不是一般智慧可及。

  她在春风快意楼时,也见过做父亲的习惯用自己的经验强迫孩子,沈父亲不一样,仿佛不管她如何,他都会做坚强的后盾,支持自己的女儿任何想法,因为他懂他的任何孩子,所以哪怕她心里没底气,这个时候也有底气了。

  沈音点头:“谢谢父亲!”

  沈音真的没有回去。

  东陵战事高捷,谢晗和沈月回到了燕京成婚,除了结婚当天,她坐在席位与章柏尧遥遥一见,沈音看到了他旁边争吵不休的女子,似乎和他感情并不融洽,从此真的就没有见章柏尧。

  她回到了吉祥镇,沈伯荣把沈家老宅又买了回来,她生下儿子后,跟着沈伯荣在吉祥镇开了染坊,陈淑婉依然在家打理家事,顺便照顾孙儿。

  沈音在春风快意楼待久了,最会看人来事,她是生意上的好手,算账,招呼客人,还是染布,都是精明能干,一时间吉祥染坊声名鹊起。

  沈月回到燕京,很少在和章柏尧联系,因为她觉得他负了谈牡丹,现在应该说是沈音,但是谢晗还会因为公务的事和他有来有往,沈月知道他和他娶得那位感情并不好,没过多长时间,那女子因为失足难产而亡,孩子也没有保住。

  长公主为了这件事气的卧病不起,当然这都后话,谢晗回燕京的时候,带走了北婴,他的亲人不多,打亲自算教养这个弟弟。

  大约北婴发现是被东陵利用了,也渐渐变得懂事,他因为侧妃的时对谢晗耿耿于怀,但尊重谢晗不亚于当年的裕贤王,也开始学习读书,做了一两件政绩出来。

  北燕帝打算把帝位传给谢晗,但是谢晗不是拘束的性子,他不需要至高无上的权利,也不要后宫佳丽三千,更不稀罕高官爵位,他还是想着将来有一天孩子长大后带着沈月云游去。

  谢晗通过医术让北燕帝老来得子,皇位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长乐还是不敢见谢晗的样子,她实在放不下,在北燕帝的安排下,去南诏和亲了。

  沈月被封为宸王妃后,一直住在王府。

  闲暇之余,沈月跟谢晗把谢府整理了一番,沈月生产在即,打算把沈伯荣他们接到燕京住,于是吉祥染坊在燕京重新开张。

  因为吉祥染坊一直都是物美价廉,质地出了名的好,再加上花样多,很多都是沈音画的,她最懂这些燕京女子喜欢什么花样,加上宸王府和公主府每个月都让人买很多布匹,很多富贵人家也争先抢后的买,比以前的生意还要好!

  在这些人里,就数章柏尧去的次数最多!

  不过,沈音没理他,陈淑婉也没搭理他,沈伯荣倒是对他印象不错,曾私下对她们道:“他做事是欠了些果决,但是人还不错,看得出一直把你放在心上。”

  陈淑婉觉得他是老了,看人不准了,没让沈音搭理话茬。

  “那你说说看,他现在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燕京这么多姑娘,偏追着音儿不放,图什么?”

  陈淑婉没好气的呛道:“燕京这么多女子,哪个有我姑娘这么漂亮能干的!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沈音忍俊不禁,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真好,她一点都不稀罕章柏尧后知后觉的那些弥补,“放心吧,父亲,母亲,女儿没那么好糊弄。”

  陈淑婉欣慰道:“就该这样才好,哪像月儿,每次被谢晗一哄,什么都说好!半个心眼都没有!”

  沈音道:“谢晗是聪明,可他从不欺骗月儿,大概是明白一个人这么真心实意地对他,所以他才会这么珍惜吧。”

  沈伯荣一脸欣慰的笑:“这就叫自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计较的太多,没用。”

  陈淑婉道:“前段时间,长公主来过几次,似乎很喜欢茂儿,且看她松不松口吧。”

  沈伯荣点头:“该争的自然要争,这件事,是该有个交代。”

  “虽说,茂儿是该认祖归宗,可是这件事,说起来实在气人,他们没那么容易松口,说的好像我们愿意轻易原谅似的。”

  沈伯荣起身道:“所以这样也好啊,彼此想明白一些,不是坏事。”

  “你去哪儿啊。”陈淑婉问,沈音也不约而同的看着沈伯荣的背影。

  “月儿今天回家,你忘了,你让人在门口多点几盏灯。”

  “这事我一早就让人做好了,早备好了,这孩子,这么大肚子,还是喜欢折腾。”

  沈音道:“她也不是折腾,她夫君现在刚被封摄政王,朝堂之事繁忙,大约她自己在王府闷坏了,咱们离她这么近,可不是要三天两头回来了。”

  陈淑婉一脸宠溺的笑:“刚开始谢晗帮她调理饮食,她倒是很少受罪,现在肚子一点点大起来,被孩子折腾的睡不着,又开始磨上我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沈伯荣:“她不习惯那些嬷嬷照顾,你去王府住段时间吧。”

  陈淑婉嗔怪道:“前段时间不是住了吗,还不是三天两头往家里跑,天天闹着要咬人,你女儿就是一刻都没有安静的时候!”

  “她咬人做什么?”沈音惊讶的问。

  沈伯荣道:“那还用问吗,她多疼,她就想让谢晗有多疼。”

  “这孩子,半点王妃的样子都没有。”

  沈音安慰道:“好在没有婆婆,谢晗又肯宠着她,王府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至于在外面,她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听说太后还赏赐了她不少补品,母亲放宽心吧。”